刘仁轨笑了笑,解释起来。原来现代人提到府兵制都会强调其“兵农合一”、“平时务农,战时从军”的特性,但其实在当时无论什么兵制下绝大多数的军人都是兵农合一,平时务农,战时从军的。原因很简单,以当时稀烂的生产力和财政税收水平,根本养不起足够的脱产军人,除非是像日本那样少有外敌的岛国,否则大部分士兵必然同时也是农民,否则就会被占据数量优势的邻国军队征服。
府兵制与其他兵制的最大区别其实是其成员是其兵源来自享有经济政治特权的中上阶层,所以有更好的兵员、更好的装备、农闲时期也有受过更好的训练。在这种军事制度下,社会的下层成员正常情况下是无需服兵役的。自古以来,调动募集军队都是非常遭主上忌讳的事情,以当今天子的精明能干,朝中大臣再怎么大胆,也不敢干出私自募兵的事情来。
“刘刺史说的不错!”杜爽这次也站在了刘仁轨一边:“其中应该是有什么误会,王参军没有把事情搞清楚,就写信来说,着实有些操切了!”
“王参军这事倒是没错!”刘仁轨笑道:“他是兵曹参军,管的就是兵事,看到了岂有不上报的道理?只是都督须得斟酌利害,不然若真是天子的意思,都督贸然上书,只怕会触怒天子,惹来大祸!”
“不错!”刘仁愿此时也明白了过来,他向刘仁轨拱了拱手:“多谢正则兄的提点,那你以为应当如何做?”
“王参军的信里说,统领援兵的是孙仁师,由于碰到了倭人的船队,落在后面。不如等他上岸后,大家一起商议一下下一步的行止,然后再做出决定!”
“嗯,好,你这个法子好,那便再等几日!”刘仁愿此时也听出了刘仁轨的意思,不管孙仁师这个人怎么样,但既然来了百济,大家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了,只要剖明利害,很多事情就很好讲清楚了。那时一起上书朝廷,那就不是刘仁愿一人的意思,而是前线将帅们的共同意见,即便是天子,面对的态度也会大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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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海让扶余隆反胃。
他并不害怕死,在他的前半生里,始终与危险和死亡为伴,宫廷的帷幕后总是不乏匕首的影子,杯中的美酒也时常会潜藏毒液,王宫也许是这个世界上最危险的地方。从生下来开始,他就被置身于一场永不停息的竞赛之中,对手是他的兄弟,奖品是百济王位继承权。最终,扶余隆赢得了胜利,成为了百济王国的太子。而唐人的到来把扶余隆的胜利变成了一个恶劣的笑话——都城内的所有王室成员都装上船,押送到大洋彼岸,成为唐人炫耀自身武功的战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