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想:那毕竟只是惊梦一场。“救救我,”她小声说,挣扎着想坐起身来。“请给我……”她的喉咙沙哑刺痛,想不起来自己究竟要什么。为什么痛得如此厉害?她觉得自己的身体好似被撕成碎片,又再重新组合。“我要……”
“是,我马上拿水来!”侍女阿澄轻轻拍了拍鬼室芸的肩膀,跳下床。床帐里只有一人,鬼室芸想要……某件东西……某个人……到底是什么?
她知道这很重要,世界上只有这件事最重要。她翻过身,用手肘支撑身体,与纠缠双脚的毛毯搏斗。移动好难好难:整个世界天旋地转。我一定要……
当阿澄端着水回到床前,鬼室芸已经完全清醒了过来,她神志清醒的说:“我想见夫君,立刻!”
周留城会议室。
“前天清晨,真岘城失陷了!”
“真岘城天险之地,怎么会这么容易失陷?”扶余丰璋问道。
“唐军先猛攻支罗、尹城、大山、沙井等山栅,真岘城守将分兵据守各隘口,抵御唐军。”扶余忠胜的手指在地图上滑动,声音平稳,就好像在讲述一件与自己毫无干系的事情:“却不想被其分兵翻山隐于城下,夜里攀草登城,这才陷落了!”
“这怎么可能?”扶余丰璋摇了摇头,他曾经出征新罗途径当地,真岘城的险峻给当时的他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唐人难道都是一群猴子吗?
“这已经是事实了!”扶余忠胜摊开双手:“要派兵夺回真岘城吗?”
“太难了!”扶余丰璋心思烦乱的摇了摇头:“真岘城是天险,唐人夺下千难万难,可以一旦失去了,我们再想攻取只会更难!”
这时侍女阿澄出现在门口:“殿下!夫人有恙!”
“什么?”扶余丰璋脸色微变,起身便要出门,但走到门口又顿住脚步,回头看了安培比罗夫一眼,咬了咬牙才转身离开。扶余忠胜在一旁看得清楚,脸上不禁浮现出一丝满意的笑容。
“阿芸,你怎么了?”扶余丰璋冲进门,抓住鬼室芸的双手:“大夫来看过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