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慕沄微笑着回应:“黛儿,你说吧,我听着呢。”
杨黛儿微微垂首,接着说道:“姨娘,我心中一直有些事,不知该如何是好。”
赵慕沄轻轻拍了拍杨黛儿的手,温和地说:“黛儿,莫急,慢慢讲。”
杨黛儿抬起头,缓缓说道:“姨娘,您知道的,我……”说到这里,起身走到门口嗔视着柳洛秋说:“谁让你偷听的?你赶快走。”
柳洛秋撇一下嘴说:“好,好,我不听了,你跟娘要早点安歇啊。”便独往侧室走去,回到房间,一躺下便进入了梦乡。
赵慕沄轻柔地握着杨黛儿的手,微笑着言道:“黛儿呀,你与他这般情投意合,不如就赶紧把这婚事给办了吧?”杨黛儿顿时满脸绯红,低头轻声回应:“柳伯母,我娘还不知晓此事呢。还是等个合适的时候再提及吧。”“嗯,说得在理,也好,那就先等等。”赵慕沄表示认同。
杨黛儿欲言又止,赵氏瞧出异样,满是疑惑地看着她,询问道:“我又不是外人,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呀。”杨黛儿迟疑片刻,终于启口:“柳大哥,我定会一直悉心照料他。直至他遇到真正配得上他的人,那时我便会离去。”她的神色略显木然。
赵慕沄紧紧握住杨黛儿的手,说道:“杨姑娘,你这说的什么话呀,他能配上你就已然很好了。”杨黛儿却执拗地道:“可我心中有件事始终无法释怀。伯母,您能答应我不将此事告知他吗?”赵慕沄点点头,应道:“好,我答应你。”
杨黛儿深吸一口气,赧然说道:“我…,我已非完璧之身。您也别多问,总之等他遇到好姑娘后,我就会离开他。”赵慕沄不禁长叹一声,言道:“哎呀,孩子,这不是太委屈你自己了嘛。”杨黛儿央求道:“伯母,先别提及此事了好吗?”赵慕沄应和道:“既然你执意如此,那就暂且不说这事了。”
二人躺下后,便不再言语。赵慕沄深知此事远比自己想象的更为复杂。她轻轻拥着杨黛儿,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午夜二更时分,村庄原本沉浸于深沉的睡梦之中,宁静的氛围弥漫在每一个角落,连那偶尔拂过的微风都似乎带着丝丝倦意。
一阵极为突兀的马蹄声却如惊雷一般骤然炸响,以一种蛮横无理的态势粗暴地将村庄从沉睡中惊醒。柳洛秋忙起身跃入庭院,耳畔从远处断断续续地传来几声犬吠,那犬吠声中充满了惊慌与不安。紧接着,便是几声凄厉而又沙哑的嘶鸣,令人毛骨悚然。随后,一切又再度归于死寂,死一般的寂静让人心生恐惧。没过多久,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如尖锐的利箭般狠狠撕裂夜空。抬眼望去,只见几间茅屋已然被熊熊的火光所吞噬,那跳跃的火焰仿佛是恶魔在张狂地舞蹈。柳洛秋的心中涌起一阵强烈的不安,他来不及多想,急忙朝着母亲的房间飞奔而去。赵慕沄和杨黛儿此时也已经穿戴整齐,她们的脸上皆露出掩饰不住的惊慌之色,眼神中满是茫然与无措。
柳洛秋推门而入:“娘亲,您没事吧?”
赵慕沄眼神中满是茫然与无措,声音微微颤抖:“没事,只是……只是这是发生什么事了?外面为何这般吵闹?”
突然,一声“哐”的巨响传来,竹篱门猛烈地撞在了木门上。瞬间,整个院落被灯火照得亮如白昼,仿若白日一般明亮。赵慕沄的声音提高了几分,紧张地问道:“这是什么声音?出什么事了?”
柳洛秋步出庭院,心中不禁一紧。院中十八个蒙面持刀之人,其中一人刀刃已贴近张婶的脖颈。火把的光芒映照出张婶的面色,苍白如纸,她的身体颤抖不止。
黑衣人的声音冷酷而威胁:“我再问你一遍,你确实是梁忠的老婆?”张婶恐惧地点头,无法开口。黑衣人的目光转向柳洛秋,追问:“那个救了你儿子,多管闲事的小子,就是他?”张婶没有表态柳洛秋神色镇定,目光扫过众人,嘴角微扬:“呵,不错,我便是柳洛秋。各位深夜来访,想必不只是为了问这么简单的问题吧?有何事不妨直说。”
另一个黑衣人,显然是首领,目光中杀气浓烈:“小子,你可还记得阿塔海和阿力麻那两位兄弟吗?”柳洛秋眼神一眯,迅速思索后回应:“原来是为他们而来,哼,那又如何?他们技不如人,落得那般下场也是自找。你们今日这般行径,也未必能讨到什么好处。”
他低声对杨黛儿说:“听,外面还有厮杀声。不止这十八个刺客,看来你得护送我娘去山上找我师父。”刀架在张婶脖子上的人问:“你儿子呢?”张婶突然朝那人脸上啐了一口,大声说:“我儿子去参加红巾军了,他会为我们报仇的,你们都不得好死。”
首领冷笑:“看来我们真没来错地方。大哥说过了,一个活口也不留。”话音刚落,刀光闪过,张婶的人头便应声落地。
柳洛秋猛然剑指黑衣首领,眼中似有熊熊怒火烈烈燃烧,不甘的情绪如潮水般汹汹涌涌:“你……”话还未及出口,他便万分痛苦地紧紧闭上了双眼。
就在这万分紧急的瞬间,他迅速地向杨黛儿使了个眼色,杨黛儿心领神会,即刻挟起赵氏,宛如一阵疾风般朝着院落的后方疾驰而去。
这边,杨黛儿轻声对赵慕沄说道:“姨娘,我有些心里话想和您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