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朝她靠近一步,眸底的压抑的怒火与欲念翻涌着,咬牙切齿道:“你既知我是何种人,便不该几次三番骗我。”
“逃?你又能逃到何处去?”
“就算是天涯海角,你都躲不过!”
宋千逢蹙眉。
记忆中的少年变成这副偏执模样,她有些唏嘘,也不知是不是他自身病情的缘故,又或是掺杂五石散的药,已经将他折磨得不像个寻常人了。
见眼前人缄默无言,徐锲勾唇蔑笑道:“你不是在信中说等我么,要说给我听吗?好啊,我来了,你怎么又不说了?”
“你冷静些,”宋千逢开口道:“我逃出镇国公府是因我不愿做那笼中雀,而非厌恶你,我平生所愿不过‘自由’二字,任谁都无法困住我。”
“放过我,亦是放过你自己。”
徐锲一把攥住宋千逢的手腕,手背青筋暴起,语气森然道:“我若不放呢?!”
宋千逢心神一晃,无奈叹息后抱住情绪激动的徐锲,安抚道:“我想说的是,就算不困住我,我也会在,何必步步紧逼,让彼此都不痛快。”
“我已知晓你的心意,可你也得给我些时间想清楚,好不好?”
被抱住的人身子明显一僵,而后攥住的手松开,紧紧回抱住怀中人,贴得密不透风,力道大得更是想将她揉进骨血中一般。
他将头埋在她的颈窝里,声音闷闷的,“你骗我,你又在骗我。”
宋千逢抬手,一下又一下轻拂着他的背,温声细语道:“是真的。”
徐锲心头一阵钝痛,她分明还在骗他。
方才在宴席中,安平伯让曹云策改口。
改口,那还能怎么改,想来是叶家同曹家的亲事已板上钉钉,不久后便有喜事临门。
宋千逢是何种性子他清楚得很,无人能违背她的心意行事,若非她授意,这门亲事成不了。
故而,她费尽周折逃离他的身边,是为了这门亲事,也是为了曹云策!
如今做出这副模样,说这些哄骗于他的话,是想按捺住他,让他不要多生事端,是么?
是的吧?
是的。
思及此,徐锲痛得似在被剜心,小心翼翼呼吸着,眼眶通红,声线颤抖问道:“你…当真没有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