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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头的正殿中,气氛凝滞。
萧显负手而立,语气森然:“徐弃,你疯了不成?!”
没了外人,虚假的话不必再说给旁人听。
二十多年的相伴,是君臣,亦是好友,有总角之交的情分。
徐锲施施然起身,骨节分明的手攥紧虎符,薄唇轻启回道:“陛下,***殿下天潢贵胄,微臣不敢高攀。”
萧显闻言冷嗤,盯着他道:“说到底,你还是在怪朕。”
“微臣不敢。”
徐锲眉眼低垂,恭顺的模样。
萧显皱眉道:“徐弃,你别忘了,是她害死徐家满门,我知晓你属意于她,却跨不过这血海深仇,你同我才是一条船上的人!”
身为九五至尊,对眼前人,他没有自称“朕”,而是我,是外人所不能及的信任。
“你同皇姐青梅竹马长大,终归是有情分的,也是我信任你,才会将皇姐托付于你,这门亲事怎就不如你的意?”
话语间满是情意,仿佛并无背地里的弯弯绕绕。
“臣心有所属,陛下知晓的。”徐锲道。
“她已经死了。”
徐锲眸色幽暗,一字一句回道:“那臣便此生不娶。”
萧显对上他的眼神,面色凝重道:“徐弃,你该知晓这门亲事意味着什么。”
只要他应下这门亲事,便是萧家的人,也是对皇帝的投诚。
徐锲向后退了一步,拱手作揖道:“还望陛下全了微臣的心意。”
萧显神色冷下去,垂眸看向作揖的人,不知眼前人是真的不想娶旁人为妻,还是仍心中有仇,不想为萧家、为他做事。
殿中,一人弓腰行礼,一人挺拔伫立,早已同少年时勾肩搭背不同,横亘在中间的距离是无法磨灭的相互忌惮。
曾经一起打马围猎的少年,终究走向不同的道路,那些互相信任的岁月,皆埋葬于过往。
一时死寂。
徐锲主动道:“陛下也知晓臣这副身子沉疴多年,还有多久的时日能活,连臣都不清楚,又何必让***殿下陪着臣担惊受怕。”
“至于这兵权,如今外戚对内阁虎视眈眈,结党营私笼络朝臣,臣以为,若让国舅爷以为臣与陛下失和,那臣便能替陛下暗访。”
窦国舅是太后娘娘的亲弟弟,外戚染权,看樊家倒台便迅速瓜分内阁势力,在朝中的势力盘根错节,比那樊老匹夫还难对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