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跨过屏风,看清坐着的人是谁,眉头蹙得更紧了些,徐锲竟是这茶坊的主人,难怪处处透露着古怪。
徐锲面前的案桌上摆着一盘棋,指间捏着琉璃棋摩挲,同自己对弈,冷声道:“还不坐吗?”
宋千逢与他相对而坐,想起在车舆中的事,脸色有些不好,不清楚他还记得多少,但他说从未将她当过母亲的话定还记得。
既然毫无情分可言,便当作不相识,恩怨难分,不见面便不会起冲突。
徐锲捏着棋子放入棋盘中,良久没有听到对面人的声音,微微掀眸看她,说道:“你对我已无话可说了么?”
宋千逢抑下心中的不悦,开口道:“没想到镇国公还插手商业,难怪不敢露面,让郑掌柜做明面上的东家。”
“朝中人没几个干净的,”徐锲细长的手指又捻起颗棋子,颇为了解她道:“这种事你看得多了。”
宋千逢沉默,所谓商贾不入仕,但朝臣们可不会放过赚钱的香饽饽,有钱之人不一定有权,而有权之人必有钱,所以朝臣们大多都是幕后操控,不会放到明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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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官商不两立,实行重农抑商的政策,如富甲一方的淮州曹家,不能入仕的很大原因便是防止垄断朝政,染指政权。
况且大多商贾重利,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为富不仁的故事太多,所以众人对商贾没有什么好印象。
为官者,上九流,为商者,下九流,有些做官的看不起商贾,可又对堆金积玉眼馋得很,再加上手中有权势,自然不放过赚得盆满钵满的机会,都是心照不宣之事。
若说谁不暗暗搞商业,安平伯算一个,她这名头上的爹爹是真看不起商人,所以才百般对三哥哥从商之事阻拦。
宋千逢开口道:“既然这茶坊背后的东家是你,那我便不绕圈子了,我想盘下此处的铺面,钱银都好商量。”
“不卖。”
听到这话的宋千逢怒火骤升,“你是觉得捉弄我好玩吗?既然不卖,何必又让郑掌柜带我上来!”
她说着起身往外走,被人拽住手臂,垂头看向拉住她的人。
徐锲眉宇间满是抹不开的阴郁,语气幽然道:“曹公子人还真不错,看来安平伯府很快便有喜事临门。”
宋千逢悚然,眯眼质问道:“你派人盯着我!”
她不过才回叶府几日,如果不是被他的人盯着,他不会知晓这件事。
徐锲没有正面回话,唇角上扬扯出阴森吊诡的笑意,故作温和的模样,出口的声音却满是寒意。
“你心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