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因为从有记忆以来我就没有任何亲人,我经常会陷入一种极端的虚无主义,一个16岁的少年,他过去的16年是空白的,就好像只用了一瞬间身体就长成成年人的感觉。
当一个婴儿生下来就可以奔跑、跳跃,这个世界对他来说满是新奇的事物,我听到树上的发出知了的声音,曾经我一直以为是树在叫,直到有一天我开启了我的巨大冒险,我爬上了那颗树,清楚的听到了这声音的来源是一只长的像大号苍蝇一样的虫子,我想将自己的伟大发现告诉别人,但却发现无人可以分享。
后来我开始上学,才发现我所谓的这些伟大发现早就已经被人记录在案了,而我出现的各种新奇思想,不过也是前人玩剩下的东西,我开始疯狂的看书,来找寻自己与这个世界的联系。
我陆陆续续的认识了一些人,他们每个人都有活下来去的理由,而只有我没有,但我也没有去死的理由,我希望能在他们的欲望里寻找自己的理由。
他们有些人因为爱情而死去活来,有些人为理想而奔走,他们对生活的酸甜苦辣全情投入。
曾经有一个因为失恋痛苦的想要自杀的人让我映像深刻,但当她得到恋爱时,他又马上因为新鲜刺激的感觉迅速流逝而感到无聊,于是开始寻找下一段恋情。
而为了事业的奋斗的人,他如愿以偿的考上了自己心仪的大学,我本以为他会松一口气,结果之后他又陷入了无休止的工作、晋升中,他永远累的像那风车的扇叶,吱悠悠的转着。
为了人类理想而奋斗的同学,很快发现这个世界到处都是愚昧、丑恶,他大声的呼喊,但只是做着无用功,这个世界在按照自己的节奏在变化,不以任何的意志为转移,但是每个人实际上又是世界整体的体现,每个个体的意志实际上又影响着世界,世界的丑恶即是自身的丑恶,是一切痛苦的根源,不过他不看透这一点就永远也走不出来。
我像一个旁观者,见证着这些人的生命被某种力量牵引着,在一个炙热的圆形轨道上周而复始的运转,仿佛永远在动,却永远也走不出去,他们痴迷于半路偶尔出现的蜜糖,便把这短暂的乐趣定义为自己生命的意义。
这短暂的快乐真的是生命的意义吗?对于没有太多牵绊的我而言,快乐或者痛苦一直是非常暧昧的东西,我对二者的感觉都不那么强烈,甚至我对人类的情感都很迟钝。
所以我希望验证这个答案的正确性,但是鉴于我并没有任何能够让我引发过多情感的关系,于是我开始寄希望于在普遍的爱情中找到答案。
爱是一种本能驱使的行为,相比于怜悯、同情、求知欲等其它情感,爱是最容易被激发的,对17、8岁的男子而言,这种感情无师自通。
我尝试着接受了一个活泼女子对我的告白,我们理所当然的牵手、恋爱,像大部分情侣也一样游荡在河边的小树林,漫漫的被温情融化、深陷、麻木,当她想继续更进一步的时候,我适时的推开了她,然后结束了这段情感,在这段关系中我无数次质问自己,我是爱她的身体,还是爱她的肉体。
最后我的结论是**支配了我,我们两人的灵魂并不是对齐的,她对生活充满了激情,对即将到来的剧本全情投入,她是个很好的姑娘,只是摆脱不了女子天生的那种形式主义,而我对一切都是非常漠然的,没有爱也没有恨,所以我的表演到此为止。
爱情并没有给我带来太多美好的感觉,更多的时候是无聊,两个在一起的交流更多局限于表面,对话的内容虽然都特意朝着电影、文学等方面进发,但是对我而言聊天的深度和“早上吃的什么,哪里好玩吗”这些话题没有本质的区别,她分享的趣事我无从体味,而我心中的星辰大海,也难以用苍白的文字给她描绘出来,我开始意识到真正的灵魂交流是可遇不可求的,而现实却是结婚者是大多数,而单身者是少数。
这个姑娘大哭了一场,并用最恶毒的话羞辱了我,我无意伤害她,但她却因为我而受伤,我因此而陷入了深深的自责,我了解到1分的快乐可能要用9分的痛苦来换,这实在算不上是一个公平的交易。
所谓爱情说到底也只是亲情、友情等诸多人类情感关系的一种,归根到底还是价值交换,人在付出任何东西的时候都在渴求着回报,这个姑娘付出了真心、时间,却没有得到回报,所以她痛苦。
有些爱情是因为孤独,有些爱情是因为肉欲,有些爱情是因为羡慕,而我清楚,这些都不是我恋爱的理由,只有剥下孤独、肉欲、羡慕等一切东西,两颗心还能在一起和谐的交流,这才是我要的是最纯粹的东西,是不加修饰的灵魂。
沉沦于某种感情之中并不能给内心带来解放,两个孤独的人在一起,只会是更加的孤独,这次的经历让我意识·到过去的那种状态是难能可贵,我不再渴求从恋爱中找到某种答案,没有悲喜、没有忧愁,不再给自己的生命找寻任何意义。
仅仅是作为一个旁观者,试着去理解、解释身边看到的一切,越是思考下去,越是感觉到一种虚无感。
我开始质疑人一定要为某样东西而活吗,即使没有目的,也要找一个目的,就好像我无意中爱上了某样东西,然后我陷入了要给我爱上它找一个理由的难题中,每个人都要给自己的人生找一个目标,即使没有也要虚构一个,这些欲望是支撑人活下去的理由,同时也是苦难的根源。
我能够理解很多,但是我终究无法置身事外,我还是会因为不平而愤怒,还是会对人类抱有期待,我还是没能安心接受自己是一个掠夺者的身份,我没能做到的失去,苏黛眉却轻而易举的做到了。
我的看破不过是停留在表面的,未曾拥有又谈何放下,我只是见惯了别人的痛苦,对真正的生活还停留在浅尝辄止的阶段,而她的心是正正经历过痛苦的人才会有的坚韧,我不经对她有了些好奇心。
或许是因为从有记忆以来我就没有任何亲人,我经常会陷入一种极端的虚无主义,一个16岁的少年,他过去的16年是空白的,就好像只用了一瞬间身体就长成成年人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