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这么粗鲁的对待,缪音也没有生气。
她仰头望着这个完全把她笼罩住的男人,黑如点漆的眸子直直的看进他的世界,无声之中洞悉一切。
半晌,缪音淡粉色的唇微微勾起,连带着饱满圆润的唇珠也抿了起来。
她的神色忽然变得极其温柔,双眸泛起清泉涟漪,眉眼柔和下来,就像是在对待什么容易吓跑的小动物一样。
屠毫从来没在她脸上见到过这样的表情。
她的表情大多数时候都是寡淡的,兴趣来了的时候,才会挂上笑,但那些笑多是带着讥讽、恶意与疯狂,黑洞洞的眼睛摄人心魂。
在骗人的时候,她又总是楚楚可怜的,各种小表情无辜又生动,嘴里却是谎话漫天飞,偏偏别人都觉得她诚恳极了,只有他恶心的不行。
缪音的脸在屠毫眼里,一直都是带着副厚厚的、会变形的面具,面具之下,则是一个以他人痛苦为乐的恶鬼。
但是现在,这副面具好像突然被褪下了一部分。
屠毫只觉得自己的脊椎骨突然升起了一股凉意,哭狼的危险预知没有响应,他的神经却开始叫嚣。
此时此刻,屠毫突然觉得自己前半生练出来的警觉性都是一场笑话。
光有,却不用。
缪音微凉的指尖贴上他的脸颊两侧,又慢慢附上手掌,好像把他捧在了手心里一般。
盛怒的情绪冷下来,屠毫这才发现,他们贴的是那么的近,连呼吸都交缠在一起,少女脸上的每一寸肌肤都在他的眼前。
爱人间的亲昵举动也不过如此。
明明是如此温情的时刻,屠毫掐着她衣领的手却开始僵硬起来。
缪音含情的眼眸和他对视着,轻声道——
“屠毫,你在害怕吗?”
——平地一声惊雷!轻柔的话语如同利剑狠狠扎进屠毫的心脏里,两方地位瞬间反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