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大概是有记忆的。
她触摸着精神中出现的冰晶雪花,那大地在极寒中化为苍白,又在阳光照耀下显露出大地的本色,雪化为了剔透的雪水,滋润着大地。
春去秋来,万物复苏又开花结果,最后走向凋零。
人们似乎会把感情寄托在这片毫无人性的大地上,只是李若火拨开了这些情感,只感受到了属于上古极寒之地的伟力。
他们不拥有生命,却也和生命一样有自己的变化和轮回。
天与地最初的力量,地壳撞击,海岛升起,没有生命的大地上只有遮天蔽日的火山浓烟将天与地的界限模糊,如混沌一般。
他们的这种爆发力被人类赋予暴怒的情绪,然而李若火感受到的只有不被定义且纯粹无比的力量。她眼前闪过的混沌化为纯净的天与地,第一个生命从大地上诞生。
它一点都不健壮,它很小很小,小得只在这片褐色的土地上显露出米粒大小的紫色来;它也一点都不高大,死死贴着地面似乎不肯向着天上长高。
这是九州第一次呈现的色彩。
这片土地有着亿万年的寿命,只有在某个无比巧合的瞬间诞生出一丝生命的光。
这就是运气,时间让极低概率的事件在某一个瞬间变成了现实。
这一缕生命在现如今的世界里显得那么低矮而脆弱的生命,只是一个可以被人一脚踩死的生命,它就是所有生命的祖先,但是它们又很倔强,焦土上慢慢出现了一丝丝紫色,如大地的脉搏浮现出来。
李若火觉得自己找到了自己的答案。
“你们也许是对的。”李若火把手放在了那缕紫色上,只要她愿意她可以直接把这个幼苗掐死。
红尘道的声音在李若火脑海里回响,阻碍她醒过来,她不能犹豫不决否则就会一辈子困在红尘之中,她要有着远超红尘的思维。
“但是我对你们的话没什么感觉……真奇怪。”李若火脚下出现了大片大片的雪,焦土被一整片冰雪渐渐覆盖,万物陷入沉睡,等雪融化的那一刻,生命就会醒来。
“我们是人族,又不是动物。我们的先祖谈不上强大,却是万物的起始。”李若火深呼吸一口气,她感受着蛮荒之力奔涌在自己的身体里,天与地的伟力正在把自己历史长河中偶尔宠爱的孩子推向更高的维度,“不是强者生存,而是适者生存。或者说,活下来的生命再脆弱无力,也是这个时候的强者。”
天与地从来没有爱过任何东西,它只是在这里,也仅仅只是存在着,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定义他们,只有被探寻到的不包含任何情绪的真理是他们的真面目。
李若火爆发出最原始的寒冰之力,它能够驱散焦土的炽热也能让生命走向沉睡或是消亡,它没有感觉,也不会因为生物的强弱而偏爱。
绝大部分的生物包括强悍无比的上古妖兽也在亿万年中的一场恐怖的太阴之灾中灭亡,在底层苟延残喘的生命却从灾难中成活,成为另一个先祖。
万物不论强弱,都是平等地承受着它赐予的灾难和机会。万物死亡,它不会难过或嘲笑,万物存活,它不会欢愉或愤怒。
“这就是最原始的力量。”李若火理解了太阴之灾的力量,她的心脏出现了一丝蓝色的光辉,紧接着整个心脏变成了通透的白色如一块水晶一样,鲜红的血液在心脏中流过,蛮荒之地的上古灵气充斥着李若火的四肢百骸。
她的境界开始不断地提升,让她触摸到了天与地的规则。
她曾经的未来忽然变得无比渺小,她短暂的一生对亿万年来说连一秒都不算,这一刻她的思想开始超脱自己的肉身。
“凭什么?凭什么你可以……凭什么你可以超脱红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