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你知道。”
“我不知道。”褚师寒抬头,微红的双眸,脆弱的仿佛不堪一击,“她为什么而死?”
褚师绚沉默很久,久到褚师寒失去耐心,不停的重复。
“为什么?皇兄你告诉我啊?为什么啊?”
“母妃到底什么时候死的?是在冷宫的时候?还是她根本就没去冷宫就被父皇命人杀了?”
小德子眼看褚师寒越说越激动,连忙上前阻拦。
“寒王殿下,您喝醉了。”
“我没醉!起开!”
褚师寒一把推开小德子,丝毫没了往日那般的严苛死守规矩,直接冲到褚师绚面前,狠狠抓着他的衣领,红着眼睛质问。
“你为什么不说?你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他们不都已经死了吗?我也没有要追究谁的罪,我只是想知道真相,我被瞒了这么多年,难道连真相都不能知道吗?”
褚师绚只是如往常一般冷静的看着他。
他攥住褚师寒的手腕,用力逼他放手,但褚师寒似乎比他想到更固执,无论褚师绚用多大的力气,哪怕手腕已经被攥的发青发紫也不肯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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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德子在一旁急迫的说:“陛下,奴才这就去叫御林军!”
“不用。”
褚师绚再一次拦住了小德子。
他抬起眸子,眸光平静的说:“你的母妃什么时候死的我不清楚,或许那天晚上就死在了迎春宫,或许死在了冷宫里,这种事我并不清楚,但我可以告诉你,她死,是因为窥见了先帝的忌讳,这一点是没错的。”
褚师绚一愣,继续追问:“那这件事跟小七有什么关系?”
“没什么关系。”褚师绚毫不掩饰的敷衍,让褚师寒完全不肯相信。
“怎么没关系?若是没关系你当初为何惊讶我不知道小七是女子的事?你又是什么时候知道的这件事?”
褚师绚这次,却不肯再说了。
“你为何又沉默了?你是不是不敢提起她?因为你知道你对不起她?”
褚师寒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发了火。
“褚师绚!你分明有千万种方式保她一命!可你还是选择杀了她!你究竟是故意的,还是真的狠心冷情至此!”
小德子在一边拉着褚师寒的胳膊,哭天喊地的劝。
“寒王殿下——松手吧——奴才求您了——”
褚师绚也丝毫不反抗的任由褚师寒那样掐着自己的脖子威胁,他似乎也是时隔这么多年第一次正面面对这件事,褚师寒仅仅几句话,就已经让他浮现出了痛苦的神色。
“小七真是看错你了!当初她与你的关系最亲近!可为何在落水之后最疏远的就是你?!当初是不是你推她下水的!”
听到这一句,褚师寒终于忍无可忍的爆发了。
“我没有!”
两人终于怒目相对,仿佛都在这场酒后,撕开了隐藏已久的面具。
“你还敢说你没有?!如果你没有,为何要在明知道她是女子的情况下还要肯让云妃出来揭露她是女子的真相?!你就是想置她于死地!你对得起她吗?你对得起她曾经对你的真心吗?你对得起梨花树上刻下的字吗?”
在褚师寒这些话说完之后,褚师绚也不知被触碰到了哪片逆鳞,瞬间无法克制的朝着褚师寒打了过去,两人瞬间打在了一起。
场面极其混乱,两人都属于身手不错学过武术的那种,一打就打的整个御书房都翻了天。
小德子在里面拉架,这边挨一脚,那边受一拳。
这一场架打下来,褚师寒和褚师绚都只受了点皮外伤,唯独小德子这个劝架的差点被打死。
这一天之后,两人不欢而散。
褚师绚并没有追究褚师寒对他动手的责任。
褚师寒也没再来过京城。
只是......褚师绚依旧未曾立后,他在位的时间并不长,仅仅十七年。
世人还都觉得奇怪,他死去的时候,只有四十七岁,后宫无人,身体也没什么病,听说是心力交瘁过劳而死。
也只有大内总管德公公知道,褚师绚自从继位之后,没有睡过一天的好觉,他时常梦中惊醒,醒来眼尾仍留有泪痕,一个人去院子里的梨花树下坐上很久,有时候直接发呆到天亮。
德公公劝了很久,但一点用没有。
德公公不知道褚师绚在那些个难熬的夜晚里,坐在梨花树下在想什么。
但看着他那种悲切孤寂的样子,德公公猜测,他一定是在想什么,难过到让人彻夜辗转反侧无法安眠的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