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上面的「江源慎」愣了几秒,忽然又想到现在只穿着内衣裤,顿时紧张起来,小手捂住嘴,惊慌失措地看向四周。
但黑泽怜爱马上意识到,他又看不见自己,有什么好紧张的?
“咳咳.”
她抬起手揉了揉喉咙,想让声音如同蜜枣般甜腻迷人,眨了眨黑曜石般的眼睛。
做好准备,黑泽怜爱接通了电话,想第一时间让他听到自己的声音,便陷入巨大的懊悔。
然而事与愿违,她情不自禁地绷紧小脸,以冷漠到拒人千里之外的语气说:
“谁?”
“黑泽?”
他的声音落入耳中,脑海自作主张地浮现出深藏在记忆中的柔和笑容,让她的体内有种痒痒的,却又很舒服的感觉。
黑泽怜爱整个人斜躺在床上,双手紧紧握住手机,目不转睛地盯着上面的名字:
“你知道现在几点吗?给我打电话?”
她把手机当成了镜子,抬起手指捋着发丝。
“因为突然有些想你,就硬着脸皮打过来了。”江源慎笑着说道,“十一点也不早嘛.”
被预想之外的话给吓了一跳,她大抵是掩饰心中的害臊,将红润的小脸埋在被褥里,修长的双腿不断拍打着床垫。
“黑泽同学?”
“什么叫做很想我?”她故作高傲地提高语气说,“我不是说了,我没联系你之前伱不准联系我吗?把我的话当耳边风咯?”
“喔可你不还是接了?”
“让我任性一次,就是想听你的声音。”江源慎用尽可能开朗的语气回答她说,“今天知鸟岛的天气很热,东京呢?”
黑泽怜爱从床上坐了起来,身体在轻轻地左右摇晃:
“还行,我基本没出去,这些天都在练钢琴,你呢?最近在做什么?和本小姐说说。”
“在岛上没什么能做的,现在准备去外面散步,你呢?”
“刚洗完澡,本来准备睡觉了。”
“喔。”
黑泽怜爱能察觉到他语气里夹杂着不易察觉的叹息,让她情不自禁地皱起眉头。
“你怎么回事?被人欺负了?”
“没,不是说了嘛,只是想听你的声音。”
此时的东京夜已深,然而却依旧灯光璀璨。
黑泽怜爱的脸上好像被火烧了一样的发热,同时胸口又满是难受的感觉。
她从床上下来,光着白皙的脚丫在毛绒绒的地毯上行走,最后坐在书桌前的椅子上。
“柴火呢?”江源慎问。
“狗都睡觉了。”
“没准将来我也会养一只猫或者一只狗。”
“你还是想着养好自己吧,蠢货。”
耳中传来江源慎的笑声,紧接着,能听见他很明显地吸了一口气:
“怜爱,其实我有时候不懂得怎么表达情绪,我觉得我这辈子都不会畅所欲言地去表达,所以会让根本没有解决的问题堆积在一起,到了最后,我说了些违心的话,你也会随了我的意。”
黑泽怜爱愣了一会儿,不由得有些发窘,那澄澈的细语声传入耳中时,甚至感到难以置信。
她的瞳孔中,蒙上了细微的阴影:
“现在又说这些做什么?”
“没,只是至今为止都一直在拉扯你,真的很抱歉。”江源慎的声音在寂寞地颤抖着,但却笑着说,“其实,你那天把我家门拆掉的那一天,我就已经喜欢上你了。”
他说话的语气太过温柔,那是能融化在耳膜深处的嗓音。
桌面上的镜子里,是少女白里透红的脸颊。
她从很久前就期待着这份情感,宛如站在「咚咚咚~~」运转的棉花糖机器前,满心期待地去想着围绕着木棍的棉花糖,到底会是什么甜蜜的颜色。
“哼,你现在才发现我的美丽之处,是你眼拙。”黑泽怜爱脸腮抹上晕红,故作骄傲地说,“现在本小姐眼界高了,你这种自命清高的蠢蛋不足以令我动心。”
“哇,我第二次失恋了吗?”江源慎苦笑着说。
哪怕他不在身边,但黑泽怜爱依旧挺起隆起的胸部,盛气凌人地说:
“你知道吗?上次和我一起钢琴比赛拍照的那个男生,是协奏曲C组的第二。”
“.挺好。”
黑泽怜爱脸上的笑容倏然消失,倔强地抿起下唇,内心深处,突然间有股情绪开始一点点沸腾起来:
“???挺好?你这是什么反应?”
“那你是想让我吃醋?”江源慎问。
“.想我宰了你?”
“嘛,又在装傲娇。”
脑海中浮现出他的戏谑笑意,让黑泽怜爱的嘴角和眉毛都跟着往上吊,忍不住夹起双腿。
“你不怕我答应了?”她以略显赌气的语调回应,“能不能有点危机感?蠢货?”
“怕,但我没办法。”江源慎说。
黑泽怜爱轻轻咬着唇边的肉,情绪的海洋上忽然刮起狂风,她有些后悔说这句话了。
“没事我挂了,要早点睡。”
她像是想维持平常心故意用冷静的语气搪塞,结果太过平静显得更加做作。
“怜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