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挂在柱子上的是一张铝制的告解,上面明确说明了洗手的办法,以防有人直接将手伸进池子洗。
只是洗手加上漱口,但光是步骤就有五步。
“好麻烦”朝空摇杏以极低的声音吐槽。
江源慎拿起木勺,清洗左手。
通透澄澈的水浸润肌肤的片刻,便能从中感受到冰凉的舒畅感吗,宛如浸过毛孔,直达身体内部。
是山泉水。
接着再洗右手,用洗好的右手拿着勺子,用左手接水,漱口。
再清洗一次左手。
最后竖放勺子,用勺内剩下的水清洗木勺把,再放回原位。
“小慎你经常净身吗?”朝空摇杏见他动作娴熟,颇有些惊讶地问道。
虽然这句话有些奇怪,但江源慎还是说道:
“在东京的时候学会的。”
“喔”
朝空摇杏有些困扰地低下眉毛,接着拿起木勺开始净身。
因为是第一次,她很是紧张,小脸紧绷成一团,唯恐在两人面前惹了笑话。
特别是身边的五十岚立花,那原本温柔的双眸,此时投来的目光却尽显锐利。
——我又不会直接把手伸进去洗.
当程序结束,把木勺竖放回去时,朝空摇杏的脸色终于舒缓开来,所幸没有闹笑话。
“立花小姐,现在我们能进去了吗?”江源慎问道。
“嗯,今天也不是很忙,我带你见一见窃纸。”
“窃纸?”朝空摇杏皱着眉头。
“摇杏,你明明是知鸟岛人,为什么该知道的却不知道呢?”
五十岚立花分外头疼地揉着太阳穴说,
“五十岚窃纸是我的丈夫,他同时是神社的宫司,清楚很多事情,我想这对你们的暑假作业很有帮助,说不定能让你们的作业成为学校最亮眼的存在。”
见五十岚立花如此倾情帮助,江源慎刚想道谢时,视角的余光却穿过参道,窥见了一道人影。
一名身形似少女的巫女,正站在楼门前望着三人。
只不过和五十岚立花不同,她的头上戴着花簪子,就连手里拿着的扫把,都是用棕榈皮做的。
更让江源慎诧异的是,她的脸上戴着一张雏偶的面具。
由于距离过远,甚至看的不太真实。
当江源慎再次阖眼睁眼的时候,那雏偶少女却不见人影,空留一座楼门。
他还以为是知鸟神社内的其他巫女,却在脑海中回想起五十岚立花所说,现在的知鸟神社内,只有她一名巫女。
“立花小姐,这神社只有您一名巫女吧?”
“嗯?对。”五十岚立花不理解他为何重问一遍,“现在是只有我一名,有什么事情吗?”
江源慎困惑地皱着眉头说:“可是,我好像看见了另一个巫女?”
“哪儿?”朝空摇杏说。
“在楼门那里,现在不见了。”江源慎指向紧闭的楼门处。
那雏偶少女所带来的违和感,宛如是在深藏在米粒中的一粒沙子,让人难以觉察。
五十岚立花却习以为常地笑着说:
“是我的女儿花纱,我丈夫教完作业后,她就经常爱穿巫女服在神社内乱跑。”
江源慎一言不发地点点头,可是总却觉得有些不太自然,因为她表现的太不像一个单纯乱跑的小女孩了。
五十岚立花走到楼门前,双腿轻轻一推便打开。
江源慎和朝空摇杏跟上,映入眼帘的是一座拜殿,两侧的灯笼上,用浓重的黑色笔墨写着「雏偶」两个大字。
“我身上有带钱,要不要试试?”他对着身边的朝空摇杏说。
“.行。”
她似乎不是很情愿,但也不想拂了江源慎的心意。
正当两人准备上前,往木条格里的善款箱里投钱的时候,江源慎却又看见了那个雏偶少女。
她在拜殿的侧面,探出身子一般遥望着他,小巧白皙的手指紧紧地掐在拐角处,用力到指甲内的血液都被挤出去,空留白皙。
哪怕看不见表情,却能觉察到她似乎很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