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源——!”
朝空摇杏就连呆滞都来不及,望着他的背影发出了令人心碎的喊叫。
她下意识地想跟着跑进去,结果手臂突然被人死死拉住。
转过头,看清人的时候,她傻住了。
“摇杏,我求伱不要进去,我只有你一个人了!”
映入眼帘的,是气喘吁吁的朝空政宗,他浑身上下散发着浓烈的鱼腥味,似乎是一路奔跑过来的。
眼前的中年男子一脸的哀求,他的表情分外真切,动容地令人放心警惕。
然而朝空摇杏却对此感到不寒而栗。
——为什么?为什么现在要冒出来?为什么事到如今才说这些话?
她的喉咙轻轻颤动,哀伤且决绝地甩开朝空政宗的手:
“可我只有小慎了!”
朝空摇杏甩下哀愁着脸的朝空政宗,转身便要朝着公馆跑去,结果又被一个人拦了下来。
眼前高大的身影是静海雅人,他摊开双臂,以示禁止通过。
“回去!我不允许!”
朝空摇杏却不理他,径直要往里走,结果却被静海雅人死死地拉住胳膊。
“我说了!不允许你去!”
“那你为什么不拦小慎!偏偏拦我!”朝空摇杏抬起头,双眼满是泪水,“你根本就不知道他对我多重要啊——!”
静海雅人的脸上忽然掠过一丝动容,但很快,他紧绷着一张脸,握着她手臂的力道不容放缓。
“朝空,带你的女儿离远点!”他对着身后的男人说。
“摇杏,我求你了,回来。”
朝空摇杏想挣脱,但哪里能抵得过一个成年男子的力道,手臂上被握出触目惊心的红色手印。
“快放开我!小慎——!”
静海雅人无动于衷,朝空政宗也跟了上来。
“你去也解决不了什么!”
“我可以帮他挡东西!我的身体被砸几下不会有事的!”
“胡闹!”
无可奈何,最终她哭着哀求:“
“求你了镇长,放开我.求求你了”
静海雅人只是别开视线,一言不发。
◇
所有放在柜台和架子上的东西掉了下来,到处都是碎裂开痕的瓷砖地板,片片锋利,让人寸步难行。
整座公馆都吱吱作响地扭曲了。
江源慎一跑进公馆便往楼梯上跑,刺耳的玻璃破碎声持续传来,还有墙壁轰然倾倒的巨响。
头顶上时不时地坠落零碎的小碎石,江源慎却对此毫不在意,抬起手臂护住头,咬牙切齿地往三楼赶。
通过走廊,挂在墙壁上的画框被倾倒的墙壁砸烂,身侧房间里被割裂的沙发露出棉絮填充物,里屋混乱不堪。
“妈妈——!呜呜呜!”
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小女孩趴在窗前嚎啕大哭。
她从衣裙里伸出的双臂和双腿,甚至脸颊上都被刮出好几道血口,地上的玻璃划片在反射着夺目的光。
江源慎大步跑过去,什么话都没说,立刻蹲下身手搂过她的腿窝,抱起就往楼下跑。
女孩倒也乖巧,伸出细细的手臂,紧紧搂住江源慎的脖颈,小巧的脸庞靠在他胸前轻轻啜泣着。
白色的小手指触及到肌肤的瞬间,可以感受到她的手指就像冰柱一样冷。
“好怕,我好怕.!”
她用坏掉的嗓音哭喊,然后就在弥漫灰雾的空气里剧烈咳嗽起来。
江源慎的脑中此时没有其他的想法,只是咬着牙,肾上腺素飙升,全神贯注地往楼下冲。
“小慎——!”
来到楼梯间,耳中正巧听见了朝空摇杏撕心裂肺的喊叫声,就连风都不遗余力地吹起他满是汗水的刘海。
原来公馆的外墙,已然坍塌大半,他一出现,外面的人都发出不明不白的呼喊。
好像一切都很结实,在即将抵达二楼时,江源慎的脚突然踩空,他的表情在那瞬间有些惊愕。
不是踩空,是二楼的楼梯间宛如计算好的一般,在江源慎即将踏上的瞬间坍塌,让他硬生生地从高处跌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