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眼前出现了一副令人难以置信的景象。
当伊藤华堂的大手要抓住静海深月的瞬间,黑泽怜爱垂下的刘海间露出眼神凌厉的双目。
她的手敏捷地擒拿住伊藤华堂的手腕,另一只手抵住他的肘关节,接力往下压。
是合气道的正面三教,伊藤华堂似乎没想到一个少女竟然会这种招式,整个人猝不及防地跪俯在地,关节被死死地摁压在背后。
“唔——!”他用力咬着嘴唇,咬的几乎流血。
黑泽怜爱毫不留情地把他的胳膊往后拧,惹得伊藤华堂大叫起来。
他脸色涨红,额头和后颈满是汗水,似有刀在刮着血肉:
“好疼好疼!住手——!”
“你还想怎么样?难道就这样让我折断?”黑泽怜爱依旧占据主导地位,语气阴冷。
“.深月,我只想求你留下来,难道我认识你这么久,连这个都无法传达给你?”伊藤华堂痛苦地眯起眼睛,盯着静海深月薄薄的嘴唇。
不管在何时,她依然如水莲花般文静优雅,明明看起来触手可及,却又远在天边,令人有种愿意为她献出一切的疯狂。
他愿意每天为其浇花施肥,驱赶走所有想一亲芳泽的蚊虫。
但如果纯白的水莲花想随波逐流,毫无预兆地消失,那绝对不行。
因为她如同皇后一样深有魅力,拥有不管走到哪儿,都会有随侍在侧的崇高意志。
而只是个普通岛民的伊藤华堂,不可能送她贵重的珠宝或者昂贵衣服,更不可能带她去豪华的别墅参加派对。
他当然没办法眼睁睁地看着静海深月离开知鸟岛。
因为她出岛后,自己没法保护她。
未来她的身边,可能会有个能做到一切事情的男生。
静海深月白皙纤细的手指互相摁压着,他的喉咙像坏掉的笛子一样发出咻咻的声音,清晰地落入耳中。
“我不想引人注目,也不想受他人尊敬,更不想去做什么极其有意义的事情.”
乌黑的长发披散在静海深月的肩上,低垂的纤长睫毛,把淡影散在澄澈的眼眸里,她的喉头微微震动,继续倾吐道,
“我只想成为一个正常人,伊藤你不会懂的。”
此时正因痛苦而喘息的伊藤华堂,却觉得静海深月对自己说话的模样显得非常神圣美丽。
黑泽怜爱一脸不屑,蹙起高傲的眉头:“你和他说这些做什么?我没时间陪你们在这里晒太阳。”
“伊藤,我不清楚你和镇长间有什么奇怪的共识,但请你不要来阻拦我。”静海深月有些担忧地说道。
“你再继续纠缠下去,本小姐就把你的胳膊弄折!”比起静海深月的好言相劝,黑泽怜爱的警告就显得有用多了。
伊藤华堂咬紧嘴唇,再次陷入沉默。
“说话!一股汗臭味!”黑泽怜爱的脸上满是嫌弃,束缚他手臂的力道扩大。
“呃!.嗯.”伊藤华堂的神色带点失望,努力地从灼热的喉咙里挤出一句话,“深月对不起,我没什么才能。”
静海深月没有回应,只是单手抱臂说:“黑泽同学,我们走吧。”
黑泽怜爱像甩掉鞋底的泥土般,甩开伊藤华堂的手臂。
他表情僵硬地坐在炙热无比的柏油路上,像一只掉进油锅,却无心逃生的蚂蚁。
两位少女往田园社的方向走去,唯有黑泽怜爱会时不时回头,以防他又突然冲上来。
“你会合气道?”静海深月冷静地说道。
黑泽怜爱却能从中听到些许的讶异,她扬起樱色的唇,高傲地挺起胸部,故作无所谓地摆手说:
“蠢货才会一个人来到这个破岛上,除非她是个技艺傍身的天才。”
她这么说着,视线在街边寻找着什么,忽然加快了脚步。
“你等我一会儿。”
静海深月停下脚步,看着黑泽怜爱快步走到自动贩卖机前,买了一瓶纯净水。
以为是要喝,结果她只是拧开瓶盖,不断地清洗着双手。
亮晶晶的水滴从她的双手洒落,溅落在地面上。
水流在阳光的照射下形成一汪金色飘带,没有一丝波纹。
黑泽怜爱觉得一瓶不够,又买了一瓶,继续冲洗。
浸过水的白皙双手,显得光滑无暇,宛如粉白糯润的春笋。
“要我借你手帕吗?”
“我自己有。”
“是吗?”
在这样的对话中,黑泽怜爱从裙兜里取出一块水蓝色的手帕,擦拭着双手。
“喝什么?”她细心地把手帕折好放进口袋,对着静海深月说。
“.”静海深月愣了会儿,随即脸上浮现淡淡的笑容,“乌龙茶。”
——果然,大家都是温柔的女孩子。
黑泽怜爱又给自己买了一瓶纯净水,静海深月以为她又要洗,没想到这次是用来喝的。
来到田园社的报社机场,偌大的方形水泥地上正停着一架直升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