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源慎露出了极为惊讶的表情:“我还以为你一心只想离开。”
像黑夜雨幕般的细柔长发,从静海深月单薄的肩膀轻轻往下滑落。
“江源你还是个孩子呢——”
“你也就比我大几个月而已,装什么成年人。”
江源慎瞥了她一眼,她臀部周围的沙发包皮发皱,浅浅做出的横沟盈满黑幕。
静海深月淡淡一笑,继而开口说:“汽船没办法,那报社直升机更没办法了,我们两人都没有关系渠道。”
“或许可以花点钱?你不是和我说过你有存很多钱?”江源慎说。
“嗯”静海深月的声音如同隔着一层水膜,“估计要多少?”
“.两百万?”江源慎歪着头说,“会开直升机的人估计挺厉害,而且到时候估计不止一个人。”
“是不是太多了?我存起来的钱总共也只有八十万。”
江源慎的眼睛微微睁大,他错愕地望着身边这位清纯如花的少女,不禁发出失败者般的呻吟。
“八十万?你全身?”
“嗯,是我从小每次考试和祭典得到的奖励,也有岛民新年给我送的红包。”
“真的假的?就这些?”
“我骗你做什么?”听到他的话,静海深月有些不满地皱起眉头。
她的眼眸宛如水晶一般澄澈,江源慎不禁恍然发觉,终究是自己大意了——
她只是岛屿上的十六岁孩子,也并不极其富贵的家庭。
大概是黑泽怜爱的原因,自己竟然会觉得八十万是笔极其小的数目,真可悲。
“如果没有足够的把握就去谈,说不定还会被人家拿出去当笑话。”江源慎说。
“.”
短暂的沉默过后,静海深月不由得问出了连江源慎都以为不可能的问题。
“黑泽同学会帮忙吗?”她窥视着少年的眼睛问。
“黑泽同学?”
静海深月只是眺望着窗外,外面的雨已经停了,随风起伏的野草,在耀眼的太阳底下闪闪发光。
“我记得那家报社是她父亲的报社,如果她愿意的话,我们应该不用贿赂就能搭乘直升机离开。”
“可是你们两人的关系似乎并不是很好。”
江源慎完全想不出来黑泽怜爱为什么要帮助静海深月,可以说是完全没有,而且上次在学校走廊时,黑泽怜爱对静海深月就表现的不太友好。
静海深月微微挑起嘴角,意味深长地看向江源慎说:
“确实,我想因为你的原因她在敌视我,而且听到她用「村姑」一词来形容我,我还是很生气的。”
“又是因为我啊?”
“难道不是吗?全校的人都知道她喜欢你,只有你们两人在假装不知道。”
静海深月感到有些无语,过了一会儿,她继续说,
“我总感觉你们两人会在一起的,因为她和我们不同,她有能力去绞尽脑汁、竭尽手段,只有这样的女孩才能实现自己的心愿,哪怕是极小希望的恋情.她真的很厉害。”
“.”
江源慎被呛的说不出话,窗外的光线落在她的发丝上,似乎看见了一根如同绢丝般的白发在闪烁着。
“更何况我一直认为,大家本质上都是温柔的女孩子。”
静海深月的这番话,听起来有些落寞。
“我来想办法。”江源慎浅短地吁出一口气,用粉笔圈上直升机,舒缓僵硬的脸部说,“然后是关于如果发生地震时的处理,我想要找个好的时间。”
“比如?”
“当然不能是晚上,最好是白天,也最好不是岛民的午睡时间。”
如果什么都不去做的话,地震发生的时候可能会有人因此死亡,上一次的大地震就造成了成百上千人死亡,给岛民带去的心理阴影无法估量。
“确实,要找个能提前通知大家避难的方法。”静海深月说。
“对了,我记得每家每户都必须装上收信装置不是吗?”
江源慎突然想起来,政府要求知鸟岛上的住户都必须装上收信装置,以防再次出现灾害时能提前预警。
但现在,那收信装置已经变成了知鸟岛的专属电台,经常播放着鸡毛蒜皮的小事,估计不少居民都已经拔掉了。
“嗯,基本每家都有。”静海深月小声地自言自语道,“不过已经有很多人觉得吵关掉了.我也觉得很吵”
江源慎深吸一口气说:“或许你离开之前,我们能用那个收信装置引导岛民去安全的地方。”
“用那个?那是政府管理的广播,没有地震情报预知科的消息,他们根本不可能帮我们传播。”
“你也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