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荣励对这里十分满意。既清闲又没有人管束。偶尔兴致上来了,还可以到旁边林场去打打猎。
兵站的营房里,传来划拳猜令的声音。“哥俩好啊,六个六,五魁首……。”
“老大,还是你厉害。”一个油头粉面的小白脸奉承了肖荣励一句。端起酒杯喝了一个。
在这大西北,油头粉面的人并不多见,油头粉面的又脸白的就更稀缺了。
这人并不是本地人,而是从沪城下放到这里的。原来是十里洋场舞厅里吃软饭的小瘪三。
肖荣励本身就看不起那些褂襟子上一层老油垢,身上带着羊膻味的本地人。
当然他也看不起这位小白脸。不过除了这小白脸,本地再也找不着他看着顺眼的人。只能将就着跟这位小白脸交往。
小白脸又惯会奉承他,马屁拍的舒服了,就这么不咸不淡的来往着。
沈君如这次来,怕儿子再生事,给他留了一笔钱。肖荣励本身花钱就大手大脚,有了钱就更大方了。
小白脸奉承他,就是为了吃到点好酒好菜。自从来了大西北,日子跟黄连里泡着似的。
小白脸花颜拿着一条羊腿啃着。
看到肖荣励意兴阑珊,赶紧把羊腿放下来,拿手帕擦擦嘴,说道:“老大,这鬼地方,真不是人呆的地方。”
“不过老大你命好,呆不多长时间就该回去了吧!唉,哪像我们,这辈子怕是看不到花花世界了。”
奉承人奉承的天衣无缝又不落俗套。
往日里,这种奉承总能搔到肖荣励的痒处。今日不知道什么原因,肖荣励扯了一下嘴角就算是笑了,后头依旧兴致缺缺。
“老大,还因为之前那件事不高兴啊?事情不是都过去了吗?”
肖荣励不屑的睨了一眼小白脸。“那算什么事,我至于不高兴?”
酒喝得有些晕乎乎了,就把家里的那点子破事给小白脸说了。
说着,拿着桌上拆羊肉的刀子,做了一个杀人的动作。
小白脸最多就是做做拆白党,骗骗空虚寂寞冷的舞女和独守空闺的有钱人家的太太。牙口不好嘛,只能吃吃软饭。
杀鸡都不敢,更别提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