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面也有何六爷的事。按说何六爷占着西陆这边的人望,就该出面替族人讨个公道。他倒好,怕得罪人,装没事人不出头。
还是陆家大宅的人出面,把事情解决的。
勒令郝婆子家把堰埂子恢复了。
所以马氏对何六爷一点好观感也没有,对陆家老宅的人评价颇高。
陆友财占了便宜了,马氏爱屋及乌,再加上丈母娘看女婿的心态,对他是越来越喜欢。
被夸了的陆友财小身板挺得笔直,也不低头含胸了。头也昂起来了。看着倒是又顺眼不少。
小呦被大妞抱了哄睡着了,睡相很好,想来今天的事情对孩子影响不大。
何小西看了她,从房间里出来。看到柳豆棵还没忘记他的糖火烧呢,拉着陆友财咽哼(哼哼唧唧)着:“十三,我饿了,我要吃馍馍。”
何小西笑了。这个柳豆棵,跟陆友财的儿子似的。
笑过之后,想起他前世的结果,又有些心酸酸的。
最困难的那些年,豆棵家里不管他,摊他的粮食也不给他吃,让他自己自生自灭。
不仅不管他吃,他找到的吃的还要来霸占。
他也能耐,总能想到别人想不到的法子搞到吃的。
除了货场那里的食堂的大师傅看他可怜,时不早晚给点残羹剩饭之外。
他自己也到山里去挖点乱七八糟的东西胡乱吃吃。
平日里就在铁路上铁轨之间和货场那里捡掉落的粮食粒。踩到泥里的也抠出来。也不管干净不干净瞎吃一气。
麦收的季节,还知道跑到湖区去捡麦穗。一个麦收季捡到的麦穗,收拾出来大半口袋小麦。
他们家靠着他弄回来的吃的渡过那些年月。
他自己也是命大,那样胡乱吃东西居然没生病。
好容易熬到日子好过了,那一年的大雪天,外面大雪纷飞一家人早早关门睡觉了,谁都不知道他没有回家。
豆棵被关在门外进不去家,喊门也没有人理。
那时候人们生活好了,家家户户都不再烧柴火,他想找个柴草垛取暖都没有。
在外面冻了一夜,第二天就发起了高烧。
一家人也没人张罗着给他看病。一场高烧送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