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老侯爷为大燕立了那么多功,还有顾家军,如果当年没有顾家军,西北边境十几城还不知落到何人手里,百姓也必定处在水深火热之中,哪有今日的往来通商的繁华?啊——”
猝不及防地吃了一记敲头,残光怨愤地看着花剑,像只龇牙的狼崽子。
“你以为就你读过书?”花剑勾了一边嘴角抬起下颌,像是挑衅那只胎毛未换的狼崽子,“谁人不知老侯爷功在千秋,可大燕江山姓明不姓顾,换做是你,你能忍受那些身受皇恩的百姓心属另一个人么?”
残光闻言,脑子里浮现了“功高震主”四个字,但仍然不能理解皇帝怎么能卸磨杀驴,还要反驳:失去身体的我也要在提瓦特活下去
“老侯爷不……”
花剑像是知道他心中所想,敛了笑接过他的话,“老侯爷不是那样的人,可人心隔肚皮,你控制不了别人心里如何想。”
所以皇帝就为了那些“莫须有”的罪名,对为大燕卖命的老侯爷动手?
残光怔在了原地,圆圆的眼睛红了,有些不知所措地看向身旁的兄长:
“花剑大哥,我突然觉得,人心好可怕。”
他无父无母,是侯爷带他回来,给他一个家,让他有了追求的目标,有了想要做的事。
可如今现实却告诉他,他曾经发誓要拼命扞卫的,竟是害死老侯爷的凶手!
花剑抬手拍了拍他手臂,“嗯,现在明白世道险恶了吧?还不好好用功去,小心被人坑了!”说着还顺手捏了他肉肉的脸颊。
“啊——”残光抗议的话还没说出口,冷不防又吃了一记敲。
于是一大一小两个身影从屋顶蹿了出去,想必是要好好较量一番的。
墨梅轩的书房里也能听见这点小动静,月九龄端着姜汤进来,看着桌上放着的一些旧物,对提笔的顾墨玧说:
“还有不到一个月墨梅就要开花了,真要在之前将它移植到西北去?”
顾墨玧抬眸放下狼毫,目光投向院中独立的那株墨梅树,声音却放得很轻:
“我想尽快带着爹娘回西北安葬,或许还能赶上花开。”
月铭仍不肯承认是他对顾霄夫妇下毒手,但案子却似乎已经有了定论,顾墨玧若想要尽快领回父母的尸骨,也未尝不可。
而知其内情的月九龄却知道,顾墨玧并非不想光明正大地让父母的沉冤昭雪,可他手里还有十万顾家军,他不可能
“也好。”月九龄把姜汤放在他手边,看了一眼他方才写的,“折子都写好了?”
顾墨玧顺势握住她微凉的手,将她圈在自己怀里与书案之间。
“嗯,等明日和虎符一起交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