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春成坐的是晚上十点二十的高铁,到杭城的时候,十一点二十多。拖着行李箱去网约车乘车点上车,坐上车后,盛春成想到了,他和司机说,师傅,能不能给我改到去滨江?
司机说好。 超能调查团
这么多天没有回来,盛春成决定,先去陈姐家里看看,然后再回家。
盛春成到了陈姐家里,打开灯,看到里面一切无恙,和自己最后一次来的时候一样,他觉得松了口气,同时心里也觉得有些失落。
他一直认定这个房子,是陈姐让他帮助照看的,看到房子里的一切完好无缺,他觉得自己没有辜负这个信任。
但同时,这房子给他留下了太多的记忆,他心里隐隐地觉得,这房子应该不是这样。
长久没有人居住的房子,有一股挥之不去的空寂的味道。盛春成把电视打开,把所有的空调都打开,空调刚打开的时候,从风口出来的风是冷的,是臭的,好像还夹带着呛人的细微的尘埃。
他把进水总阀打开,每一个水龙头都放了放水,水刚从水龙头里冲出来的时候,有一股浓郁的腥味,水是浑浊的,放了一段时间之后,才开始变得清澈。
盛春成把通往阳台的门打开,冷风从夜空里灌了进来,很快就让整个客厅,变得冰冷,但这冰冷里,有一股清冽的新鲜的气息。
盛春成把房间的门也一扇扇打开,让这清冽的气息,也进入每一个房间。只有打开郭爽的房门时,他是犹豫的,他觉得这气息也该进入郭爽的房间,但又害怕房间里的气息,从里面跑出来,这可是陈姐尘封在这里的,关于郭爽的一切。
盛春成靠在门框上,似乎就像是一个守护者,守护着进进出出的每一缕空气。房间里没有开灯,他看到墙上和书桌上的郭爽,在幽暗中朝他笑着。
盛春成叹了口气,把门轻轻地关上。
他走回到客厅里,在沙发上坐下。客厅和餐厅那里的,包括每个敞开的房间,空调的暖风都出来了,通往阳台的门虽然敞开着,房子里也没有那么冷了。
盛春成把电视调到了央视财经频道,他觉得自己都已经开始创业,以后该多看看类似的节目,却又觉得电视里说的,和自己隔着很远。这种远,不仅仅是地理上的,不是因为他们在说着国际,而自己在杭城。
更主要的,还是腔调。盛春成觉得,差不多的事情,郑教授说起来的时候,就不一样,三言两语,就说得清清楚楚,还是有温度的。而这些人,看上去就是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他们虽然嘴里说着这些事,但这些事,和他们根本就无关。
盛春成突然就很想念老太太“喔吆喔吆”地,振振有词的样子,可惜听不到了。从那个语音里传出的“喔吆”,听着干巴巴,有些鄙视的味道,远没有老太太说着的时候,有那么丰富的含义。老太太打了两次“喔吆”,她自己都厌恶,不再打了,从此“喔吆”成了绝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