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便用指腹轻轻划过谢若暻脸颊,替她擦去面上清泪。
“张德保。”孟璋轻声一唤:“你领着贺太医,挨个院子去查,这夏草到底何处才有。”
冬虫夏草,此物上为草下为虫,虫热草寒,二者同服,可滋阴润肺。此物皆是二者同在,便是夏草已经用了,冬虫的尸.体也定还在,便是烧成灰埋了,也能找到那灰!
再说,盛文锦要将这东西吃下肚子,也定是有人放进她膳食中。
“对了。”谢若暻似有所觉,目光蓦地看向盛文锦:“盛侧妃不是说,是在太子妃院子里食用了燕窝,回来才身子不适的么?”
盛文锦与她目光交汇,垂下眼缓缓道:“谢侧妃所言不假,不过,太子妃那儿的东西,只怕早已撤下去了吧。”
撤下去,可以是正常的撤下去,也可以是心虚销毁罪证。
一时之间,后院四个女人倒是扯进来三个,只剩下膝下育有一女的苏南与置身事外。
孟璋本就不喜后宅阴私,如今更是铁了心要整治整治后院。
从盛文锦今日所食之物查起,所有经手的小厮丫头俱是看关起来一一问话,终是将矛头指向了盛文锦身边的贴身侍女青樱。
“竟然是你!”盛文锦此时倒是真的有几分心痛:“本妃自认待你不薄,你为何要这样做!”
也不怪乎盛文锦伤怀,红缨青樱皆是她的陪嫁丫头,由盛家挑了陪她嫁入太子府的,最是衷心不过。
青樱有些凄然又歉疚地朝盛文锦笑了笑,直挺挺地跪下,也不辩解,倒是直接认下了这个罪名,面色惨白道:“是奴婢嫉妒红缨比奴婢更得您欢心,长久下来,便生了不该有的心思,做了不该做的事情。”
“呵——”盛文锦先是腹中小产,又是心腹背叛,倒是有些行尸走肉地样子:“所以,当初也是你劝着本宫在院中种下薇衔,原来你从那么早便开始谋划。”
那时,盛文锦与姚澄关系尚可,一次从姚澄院子回来后,青樱便向盛文锦进言,说是这花瞧着好看,不若翠华庭也种些,太子瞧着心中也欢喜,她便欢欢喜喜地听了,未曾想,这花却成了刺向她孩儿的尖刀。
“本妃再问你一次,是谁指使你的?”盛文锦苍白着一张脸问青樱。
“无人指使。”青樱重重朝盛文锦的方向磕下去,语带哽咽:“此生是奴婢对不住侧妃,还请侧妃赐奴婢一死!”
“你自然是要死的。”孟璋冷冷开口:“冬虫你放在哪里了。”
青樱凄然一笑,回道:“奴婢怕被人发现,便吃了放进肚子里。”
“此物珍贵,你一个小小丫头,是如何得来的?再说,此法是谁告诉你的。”
孟璋此话也道出了谢若暻的心声,冬虫夏草这种名贵药草,她一个婢子就算知道这法子,也不寻不来这药。
青樱倒像是没了指望,问什么都和盘托出道:“奴婢的父亲,曾是一位游方大夫,此方子便是他行医时偶然瞧见的,这冬虫夏草也是他上山采药时偶然发现的,父亲疼爱奴婢,便想着将此物交由奴婢做嫁妆,只是后来父亲身死,奴婢也卖入盛府做丫鬟,便一直存在奴婢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