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竹还以为她还是要坚持过去守夜,心疼的劝着:“小姐,老爷说了,今夜不必去了,何妈妈守着就好了。”
“走。”
冬竹拗不过,只得扶着月娘往灵堂去。
“别点灯笼,我们小声一些,偷偷摸过去就好了。”
冬竹更加担心的扶紧她,其实这段路程并没有那么黑,更不可能有小池塘,付府唯一有池塘的地方,就是姨娘们的长乐轩。
两个小身影悄悄摸到了灵堂。
风飕飕的刮着,白日来吊唁的人倒是多,这府上也是个个声泪俱下,情真意切。
可现下,无人守灵就罢了,连照应打理的仆役都没有,只有何妈妈在那里烧点黄纸。
怕吓着她,月娘出声喊她:“何妈妈。”
何妈妈回头,看见头发都还没整理的月娘只穿了个单衣在那里。
何妈妈脱下披着的旧袄子给月娘:“小姐,你怎地又来了?冬竹你也是,一点都不上心。”
冬竹被说了两句,委屈巴巴的,辩解的话到了嘴边还是没说出来。
月娘死死拽住何妈妈的手。
“何妈妈,救救我。”
何妈妈惊讶的看着脸色苍白的月娘,一把护在怀里,缓慢的摸着头:“是不是吓坏了?咱们以后不往水边去就是了。”
“何妈妈,田姨娘要卖了我。”
何妈妈动作慢了下来:“这个挨千刀的,她敢。”
月娘几乎是哭出来的:“你信我。”
默了半晌,何妈妈低下了头:“是老奴没用,护不住小姐。”
周遭凄清的冷风都灌了过来。
月娘望着悬梁上那股白绫发呆。
“冬竹,你去门外守着,有人过来你知会一声。”冬竹应声出去。
新年的氛围还没散尽,偶尔也还会落层薄雪。
月娘在何妈妈的帮助下,将那几根白绫卷在一起,能承受一个人的重量。
这时,冬竹也跑了进来:“小姐,小姐,有人过来了。”
“来不及了。”
何妈妈一狠心,一把将月娘扔进许氏的棺椁中。
嘴上还念叨着:“夫人莫怪,夫人莫怪,这是你的亲女儿,奴婢也是不得已。”
灵堂更静了,何妈妈拉着冬竹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