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已经是漫长的六年了。六年来,她一直盯着同样的混凝土墙,用她在床下发现的一根破粉笔画出同样的印记。诺埃尔日复一日地将她的故事一点一点地刻在墙上,仿佛这样做可以防止她完全迷失自我。冰冷的牢房就是她的整个世界,那些粉笔印记是她记录时间流逝的唯一方式。
她的手指在她最近刻在墙上的记录上划过,但今天感觉有些不对劲。她停顿了一下,她的手悬停在她即将标记的下一个空间上。房间里的空气感觉更浓重、更沉重。她眨了眨眼,试图摆脱这种感觉,但它就像第二层皮肤一样紧紧地贴在她身上。她的心开始跳动,尽管她说不出为什么。
然后,她用眼角的余光,透过高高的狭窄窗栏,看到了它。那张脸。煮熟的那个。
它又回到了那里,像往常一样透过栏杆凝视着。它的脸扭曲、黝黑、凹陷,皮肤斑驳而灰暗。但它没有移动——只是剧烈地颤抖着,没有声音,没有语言,仿佛陷入了某种可怕的发作。诺埃尔的呼吸卡在了喉咙里。她试图无视它,将注意力集中在她面前的墙上,但她无法抗拒。她的身体自动转动,她的头跟随着这无形的拉扯。她直视着窗户,期待它还在那儿,但它已经不见了。就这样。
她咬着嘴唇,压制住了一声威胁要起来的尖叫。这种情况已经发生了好几年,甚至可能更久。煮沸者总是看着她,总是颤抖着,仿佛它的身体几乎无法容纳里面的任何东西。每一次,她都会看,每一次,它都会消失。但这是有史以来最接近的一次。就在她的牢房窗外。它变得越来越大胆,越来越存在,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它在等待什么。
金属的响亮叮当声打破了她的思绪,将她拉回了监狱的现实。站在牢房旁的警卫宣布,吃饭时间到了。他的声音沙哑,冷酷无情。“好了,女士们,现在是吃饭的时间。移动。
诺埃尔缓缓站起身,仍然摆脱了她遭遇后挥之不去的恐惧感。她走出牢房,加入其他女性的队伍,向自助餐厅走去。它总是一样的例行公事。同样是冰凉、无味的食物。其他囚犯也用同样的眼神看着他们。同一群女人因为她们甚至不理解的原因而讨厌她的胆量。
她一坐在其中一张长凳上,空气中的敌意就越来越浓。他们围住了她——就是这群女人,她们的使命是让她在这个地方的生活变得悲惨。他们的首领,一个留着短发、脸颊上有一道深深的疤痕的高个子女人,当她走近诺埃尔的桌子时,她冷笑着。
“看看谁在这里。小诺埃尔,又孤身一人了,“她嘲笑道。“还在想你比我们强,是吧?”
诺埃尔没有回应。她知道最好不要参与。但这并不重要。这群人的首领并没有找理由。她只是想要一个目标。
第一拳打得很快——正好打在诺埃尔的脸颊上。她的头猛地歪向一边,还没等她回过神来,另一只拳头就打在了她的肚子上,把她身上的风吹走了。她跌跌撞撞地从长凳上下来,重重地撞在地板上,当踢打开始如雨点般落在她身上时,血的味道充满了她的嘴巴。她蜷缩成一团,尽可能地保护自己,但他们太多了。
“以为你可以躲避你所做的事,是吧?以为我们不会发现你是什么样的怪物吗?“其中一个人一边吐口水,一边踢着诺埃尔的肋骨。
诺埃尔想尖叫,但太痛苦了。她能听到其他人在她周围大喊大叫,他们的脚步撞击她身体的声音,他们的仇恨在每一次打击中倾泻而出。
然后,不知从哪里传来了震耳欲聩的巨响。一声枪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