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美目里泛起明显的鄙夷之色。
“恐怕是乔统领忌惮他身后之人的身份吧?”
说罢,她恨恨地斜着夜景湛。
“这宫中之人,谁不知道江来福是太后娘娘跟前的红人?”
“皇上不会真的相信这事与她无关吧?”
夜景湛眉头一拧,眸色晦暗到了极致。
“照你这么说,母后身边的人犯了错,就一定是母后授意的?”
“你觉得母后会狠心到,去纵容属下伤害自己的亲皇孙吗?”
就在前不久,凌绮罗还命内务府的人,为她即将诞生的小皇孙赶制衣衫来着。
若说凌绮罗让江来福折辱苏墨尘,夜景湛相信。
可若说,苏汐月腹中的皇儿也是凌绮罗纵容属下害死的,他断断不信。
被苏汐月如此曲解、怀疑,乔一显然有些不悦,他蹙眉一脸肃穆道。
“丽贵人,微臣只是据实陈述江来福自行供认的罪状。”
“若是您不信,大可再亲自去审他。”
夜景湛眼见苏汐月依旧不肯释怀,索性扼住她的皓腕,快速的掠出门去。
深夜,大理寺死牢里,微弱的烛火摇曳着,光影在粗糙的地面和墙壁上跳动,忽明忽暗。
微风从死一般寂静的回廊里吹过,发出如同哀怨般的呜呜声。
空气里到处都弥漫着潮湿和腐朽的味道,苏汐月锦帕掩着鼻,跟在夜景湛身后。
她眸光时不时的瞟一眼,回廊两侧牢房内那些,扒着窗户,眼巴巴的盯着他们喊救命的囚犯。
他们一个个都蓬头垢面的,她根本就看不清他们的脸庞,只能感觉到一双双空洞而绝望地眸子在注视着他们。
回廊尽头的刑房内,夜景湛径直走到被束缚在十字刑架上的江来福跟前,星目冷厉的盯着他。
此时的江来福,耷拉着头,头发乱蓬蓬的披在脸颊两侧,呼吸均匀且有力,鼻腔内还时不时的发出若有似无的鼾声。
夜景湛眸色一紧,这厮竟然还能睡得着?
黄福安一个眼神,垂首站立在身侧的小太监便提着一桶水冲了过去,一股脑儿的从他的头顶浇下。
“啊!啊!”
江来福嚎叫着睁开双眼,不停的甩弄着头发上的水珠。
“你们这些不长眼的,竟然敢拿水浇咱家?”
“都跟你们说了,咱家可是太后跟前的人儿,太后待咱家一向亲厚,若是被她知道你们胆敢这般对咱家,看她不打折你们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