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日子还得过下去,孟绵蹲在雪地里哭完,踉跄着身子回了屋子。
她蜷曲着身子缩进床榻,用被子将自己裹得紧紧的。
孟绵想,明日就离开这里。然后从明天起就将他从自己的脑海里剔除,她不是孟心雨,被祁云鹤伤的千疮百孔,还要拼命往前凑。
更何况她心知她再也寻不到封殇了。
她浑浑噩噩地睡了过去,再醒来的时候只觉眼睛疼痛难耐,头枕过的地方也一片潮湿,原来梦里她也在哭泣。
南诏再无封殇,无人爱她孟绵了,除了青莲姑姑。
她执着地起身拾掇好自己,捡好为数不多属于她的行李,封殇给的令牌,为她添置的衣物首饰,她一样没带。
等关上了院门,孟绵将钥匙从墙头抛了进去。
他既舍弃了她,也舍弃了这个房子。于是,这里对她而言,再也不是家了。
孟绵心知自己不大对劲,她拍拍自己的脸颊,决定先回宫,若是让青莲姑姑或者雨姐姐看到自己这副模样,难免担心。
过了今日她定会好起来的。
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在等着她,她的青莲姑姑还要诊治。
今日是岁除之日,皇宫里却异常低迷,成排的松柏上许多积雪,看不出原本的模样来。
她才恍然觉得,原来这座皇宫再也不是儿时的模样了,它现在早已千疮百孔,危如累卵,宫人早就走的走,逃的逃。
回了锦华宫,孟绵去了膳房给自己下了碗面条,双手捧着面碗才觉得暖和了些许,又将手放在面颊,暖意传来,孟绵笑了笑。
都会过去的,不是吗?发生的这些,一个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爱她的人,似乎也没什么要紧。
殿外人影一闪而过,除了惊飞的鸟儿无人察觉。
封殇攥紧手中传回来的纸条,看着上面的小字,手抵在眉心,压抑着未泄露出多余的情绪。
再有些路程,他们就踏上西齐的领地了。
纸条上写着:“她未冷着,也未饿着,安全回宫了。”
好,这样就很好了,他庆幸着她没有自己这般极端的情感,他将纸条撕成碎片,扬在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