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广渔县之后,他心中无所依归,茫然无措,遂来至邕平府。选择此地,因这是与梁民德相遇之所,忍不住自嘲道:“说是要离开,然终究又回到与尔有关之地。”当时迷惘的他亦曾攀登知行山,便是在此地遇到带他修行的老道长。心中自问究竟想要何物,不如就从此处开始。
他诉说完往事,遂向梁民德询问。梁民德叹息一声,笑道:“又有何事?不过是忙于政务,日夜研读。”稍停片刻,目光转向黄承锡,续道:“还有想你,常惦念何时再得见尔。”
黄承锡不禁噗嗤一笑,面露羞赧之色。梁民德继续说道:“虽说尔尚未修成正果,我也如此早便遇见尔,然此亦未必是坏事,似乎老天也不愿让我等分离。是以,此番可否告知我第二首曲子为何?”
黄承锡思索片刻,望向梁民德,答道:“可以,但我觉此曲子未必佳,因此将其改作诗,内容亦有所更动。”
梁民德莞尔道:“那请先告知我原诗之内容。”
黄承锡点头,闭目凝神,满怀情感地朗诵:
“问君何处出少年,玉树临风姿自鲜。
邕府鱼儿齐跃水,荷花摇曳向君妍。
桥上相逢成旧忆,玉佩为盟结弟连。
别来何日重相见,若有来生愿侍前。
遥叹君时添顾惜,改除小性护身安。
闭眸微觉风轻拂,君我无间念如绵。”
梁民德凝视黄承锡,默默聆听其诵诗,心中感慨涌动,泪光盈盈。男儿有泪不轻弹,然他一生未曾为谁流泪。待黄承锡停声,见梁民德神情恍惚,正欲开口,只见梁民德轻前一步,捧起其脸颊,温柔地吻上了他的唇。此吻由轻渐重,似乎将两人自初遇以来所有的经历在此刻倾诉而出,既非别离之吻,实乃新的开始。
良久,两人方才分开,携手前往姻缘寺,互许心愿,书写在红布条上,悬挂于姻缘树上。黄承锡仰望树上飘动的红布条,问道:“汝今为皇,若将来娶他人,岂不忘我乎?”
梁民德一脚踢去,怒道:“方才挂完,尔便言此言,找死乎!”
黄承锡可怜兮兮地望着他:“我亦心生惶恐,然我在尔心中何地?将来若娶他人,皆是未知。”
梁民德露出坏笑,揽住其颈,将黄承锡压低,耳畔低语:“尔可不欲失宠乎?今后全在尔表现之上。”
黄承锡扬起眉,喜悦地将梁民德抱起,笑道:“好啊,今朝便来瞧我之表现!”
梁民德见周围众人投来目光,耳根顿时泛红,恨不得融入黄承锡怀中,急忙言道:“尔岂不须在道观修行乎?”
黄承锡爽朗一笑:“道观已闭!我今当为道童,未入正道,且看,黄昏至矣!”
梁民德抬头望向天边晚霞,绚丽无比,叹道:“尔还是放我下吧,行台阶抱人实为危险。”
两人缓缓而下,步履轻松,离开了知行山。
晚霞轻柔地洒落,映照在姻缘树上,犹如一层绚丽的金纱,树枝摇曳,红艳光芒仿佛在低语,诉说着无尽的情愫。树间悬挂的红布条随风轻舞,宛如朝圣者的祈愿,悄然传递着心底的秘密。
其中,两条紧紧相系,宛若命运的牵引,字里行间透出深情,仿佛在誓言中流淌。意境悠远,情思缱绻,宛如星辰相伴,绽放出令人神往的温柔光辉。此刻,天地间似乎只余下那缠绵的爱恋,令人醉心沉迷。
一条上写着:“黄武逸,今世朕唯独你一人。”
而另一条则道:“遇秀,慕秀,思秀,爱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