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瑜为人精明,善于在不同场合中自我转换角色。在帮派中,他是那冲锋陷阵、无惧挑战的“工作狂”;在徒弟面前,他是那亦师亦友、循循善诱的良师;于外人眼中,则是文质彬彬、谦逊有礼的公子;然而在他自己心底,他不过是个钟爱暗器与沉迷书香的寻常之人。
帮派内部素来奉行“无为而治”的理念,各分舵自行其事,唯有在涉及帮派全局利益之时方才聚集议事。这种宽松的治理方式,使得召集众门派前来京城实属不易,故而司马瑜在平日闲暇之时,更偏爱独处,手捧书卷,静心研读。司马瑜的居所非在京城,而是隐于视帮派如家的大宏山间。那山中林木茂密,云雾缭绕,竟无人知其具体住址,甚至连阚文清也不曾知晓。司马瑜来去无踪,神出鬼没,因此时常被阚文清调侃为“那位住在泥土里的瑜”,简称“土瑜”,戏称他像是土地公一般神秘莫测。对阚文清的调侃,司马瑜淡然处之,嘴角微扬,若有若无的笑意间更多的是一种彼此间唇枪舌剑的默契与趣味。
论及与阚文清之间的恩怨纠葛,司马瑜内心亦感茫然。虽阚文清对他心存恨意,但他深知这恨意源自何处——那是因他在某次危难之中迟疑避退,导致阚文清的兄长命丧黄泉。阚文清日日以此言相激,说他临阵怯弱,害了其兄长之命。司马瑜对此言句早已烙印于心,如同经历之事般难以磨灭。然而,司马瑜却始终无法确知此事是否果真因他而起,或许是因自责而选择了遗忘,但对阚文清的愧疚之情,却如长夜未散,时常纠缠心头。然而,这份愧疚并未影响他与阚文清在帮派中的角力与竞争之势。
当阚文清提出要亲赴南海冒险之际,司马瑜的内心确有一丝惊诧,阚文清此举大有不同于以往之决断与果敢,不禁令他感到欣慰。只是,这南海之行险象环生,未知凶吉难测,更何况那神秘莫测的斗笠人始终在他心头萦绕,让司马瑜隐隐感到不安。若阚文清真遭遇不测,司马瑜岂能不心生怆痛?毕竟,那不仅仅是失去了一位值得敬重的对手,更是失去了一个共同进退的战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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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瑜在心中默念,但愿阚文清此行一帆风顺,平安归来。届时,他必将以代理帮主之身份,证明自己亦能将帮派治理得井井有条,不负众人所望。即便是在这风云诡谲的江湖之中,他也要让阚文清看到,自己绝非只是靠权宜之计而居此位,而是凭真才实学立于江湖之中。
忧心忡忡归忧心忡忡,但司马瑜毕竟是帮派中人,仍明白轻重缓急,当下之事仍需以帮务为先。近日因扫黑组织的猖獗,帮中暗流涌动,诸多门派动荡不安,其中更不乏内鬼勾结叛徒,暗通扫黑贼寇。为此,司马瑜亲自担负起清查之责,誓要肃清门派中那些图谋不轨之辈。
今日所查之人,乃是来自京畿南江一带的门派,其内有一名疑似与扫黑组织暗中勾结之人,名曰于斌。司马瑜早已跟踪此人多时,于斌虽同为刺客,却远不及司马瑜之伪装技艺,毕竟司马瑜易容术名扬江湖,化身千面,人称“笑里藏刀”。此刻,司马瑜已然化作一名艳色娇俏的青楼花魁,顾盼生姿,笑容嫣然,将于斌的魂魄勾得七晕八素,遂趁机将其引至一处寂静偏僻之地。
于斌色心大动,双手颤颤,方要靠近,却忽见一阵白烟骤起,那温婉女子的笑容如幻影般消散,转瞬之间,竟是变作了司马瑜那森冷淡漠的面容!认出眼前之人后,于斌面色骤变,惊恐失措,立时软倒在地,连连叩首求饶。
司马瑜剑眉微蹙,怒火中烧,猛地揪住于斌的衣领,沉声喝道:“好个鼠辈!你竟与扫黑贼寇勾连,背叛师门,枉为江湖中人!”
然而,未等于斌回应,司马瑜耳中便捕捉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他倏然回头,只见数十名黑衣侍卫手执利刃,齐齐逼来,竟将自己围困在这偏僻死巷之中!司马瑜心中一凛,暗道不妙,怎会如此,自己竟会被扫黑队埋伏于此?再转首去看那跪地求饶的于斌,只见他面带惶恐,却低声呜咽道:“帮主恕罪,小的也是被逼无奈啊!”
司马瑜心中豁然醒悟,瞬间明了,自己竟中了他人之计,步步皆在算中!
此时,那黑衣人群中徐徐走出两人。其一身披金丝龙凤袍,衣纹华丽,神色闲雅,面含微笑;另一人则一袭墨灰劲装,腰佩长剑,身形魁伟,眉宇间尽是寒意杀机。那龙袍男子举掌轻拍,神情中不掩赞赏之意,笑道:“此番精彩好戏,总算让我明白,为何安胜灵非要亲自找你司马瑜不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