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泄完脾气后,梁民德方才坐下,倚靠在墙壁上,沉默不语。
黄承锡依然低垂着头,跪在地上。
“……那三人,”良久之后,梁民德用沙哑的声音说道:“我怀疑他们是冲着戎芷去的……方才种种迹象令人疑窦丛生,那阿浩,整日盯着那几箱戎芷,我当时便觉有异,故此设法将我们困于此处……哈哈,阚文清与那八名将士如今亦不知生死如何……戎芷与箱子仍在外……”说着,他揉了揉脸,深深叹息。
他挪近前去,盘坐在黄承锡面前,扶起他的脸庞,凝视着他,自嘲道:“承锡,我是不是特别无用?”
“请殿下莫要自贬,是属下失职,未能做好防备!”黄承锡难过地看着梁民德的眼眶渐渐泛红,心中也满是忧伤。
梁民德叹息一声,放下手,将受伤的右手伸到黄承锡面前,言道:“帮我包扎。”
“是。”
“……待我们终有一日脱困,不论天涯海角,我必将找到那三人,施以最为痛苦的刑罚!!”梁民德咬牙切齿,恶狠狠地注视着面前的火焰。
待右手伤处包扎妥当,梁民德起身,走至洞口,见士兵们正奋力铲雪。
“状况如何?”梁民德问道。
“一时难以乐观,外面积雪甚厚,恐需数日方能挖开……”一名士兵回答。
“对不起,害你们陷入此困境……”梁民德低垂着头,满是自责。
“殿下莫要如此言!是您救了我们,即使困于此处亦无妨,终能挖出,总比在外被雪埋没要强得多!”
“正是,我们要感谢您!”
“随您左右,我们不曾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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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后悔!”
梁民德见众将士如此义气,立刻眼眶泛红,但男儿有泪不轻弹,他咬紧嘴唇,朗声笑道:“哈哈哈哈!好!困于山洞,区区积雪岂能难倒我等?”他弯下腰,拾起地上的铲子,高举起来,为将士们鼓舞士气:“一同努力!必能冲出困境!”
“冲出去!”
“冲出去!!”
衣物烤干之后,火光熄灭,洞中亦难以辨别昼夜。众人劳累尽毕,纷纷回洞中休息。
阿嚏!!!
梁民德打了个喷嚏,刚才仅穿着薄衬衣在外铲雪,似乎已然着凉。
“殿下,您可安好?”黄承锡倚靠墙壁,闭目休息,闻声睁眼,关切地问。
“无妨,小感冒罢了。”梁民德双手交叠于胸,闭目倚坐,似乎不以为意。
然这小疾很快却成了大患……
黄承锡被沉重的呼吸声惊醒,时而喷嚏,时而咳嗽。他睁眼转头,隐约见梁民德蜷缩身体,双臂环头,因鼻塞而只得用口呼吸。
他摸黑靠近,轻轻摇晃梁民德,忧虑地问道:“殿下,您是否发烧?”
“嗯……没有。”梁民德声音低沉,随即又咳嗽,鼻息沉重。
黄承锡沿着他的肩膀摸到脖颈,发烫;再摸到脸颊,更热。他立刻脱下外衣,披在梁民德身上,轻声道:“殿下,您生病了,披好外衣,务必保暖。”
“嗯?”梁民德虚弱地睁开眼,头晕目眩,呼出的气息如火炽热。他抬起头,眼前一片黑暗,似有身影隐现。
“你在哪儿?”
他伸手从下往上摸索,触及黄承锡的腰,向上摸到坚实的胸膛,再往上,触及熟悉的颈项。他轻笑道:“找到了。”
黄承锡被这乱摸弄得心绪不宁,心跳加速,面颊泛红。尽管看不见对方,但他感受到梁民德的呼吸急促,面庞绯红。有时,他真的想立刻上前,紧紧拥抱。
梁民德继续摸索,触及黄承锡同样发烫的脸颊,笑道:“承锡,你是不是也发烧了?”
“属下无事,是殿下您……”
未等黄承锡言尽,梁民德轻声插话,即使声音微弱,黄承锡也听得清楚。那句话令他瞳孔震颤,迅速拥抱梁民德,深情地将他抱入怀中。他虽然无法视物,却能感受到那熟悉的身影,他激动而无法自控,因为终于听见梁民德叫了他的字——武逸。
梁民德被这一举动愣住了,片刻后突然讽刺一笑:“呵呵,原来如此便可。”
黄承锡困惑不已,慢慢放开他,疑惑道:“你,什么意思?”
梁民德抓住黄承锡的领口,将他拉近,低声道:“我知道,你是断袖,黄承锡。我本想探探如何对付你,所以试着叫你的字,哈哈,没想到仅此一举便让你接受,真以为……”
未等黄承锡反应,梁民德突袭亲吻,唇舌紧贴。未待黄承锡回过神,便被推开,冷冷地道:“……竟如此,你也真是好对付。”说罢,起身走向山洞深处。
黄承锡怔在原地,脑中空白,竟不知发生何事。难道一切只是为了玩弄自己?他面上愤懑,触摸那刚被亲吻的嘴唇,心中已无法再忍受这样的屈辱。即使他是断袖,也应有尊严!
梁民德,你真是逼我疯狂至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