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真相与庆功宴

消息迅速传至皇帝耳中。

朝廷——

明德帝今日喜形于色,坐在龙椅上笑得合不拢嘴,满面欣赏地凝视着台下的匡孝辙。

“匡孝辙,真是令朕惊喜!你当初承诺半月之期,却在一周之内揭露了案情,朕对你甚为欣赏。今日朕特为你设庆功宴,切莫缺席!”

“陛下谬赞了。微臣只是揭露了此案之幕后主使,行凶者尚未捉拿,案件尚未圆满,微臣需再继续……”匡孝辙恭敬拱手,答道。

“唉,何必介意这些?听闻凶手乃刺客一族,行踪隐匿,来无影,去无踪。纵使你如何努力,是否能捉拿?这些年犯下的凶案,皆由刺客所为,谁能将其捉拿?皆是悬案。现今已知主使者为肖虞,案件可算解决。朕言之,尔不可违!”

“皇上,这……”匡孝辙眉头紧锁,抬首凝视明德帝,难以置信耳闻,岂有如此愚蠢之规定?岂有行凶者为刺客便可赦免?况且他之父亲正是死于刺客之手……他难以接受其中之变故,必定要探明缘由!

匡孝辙欲再言之,刚欲开口,却被明德帝打断:“此事便定如此,不必再与朕辩论。今晚之宴会,尔为主角,切莫缺席!”

“遵旨,谢皇上恩典……”匡孝辙低首,掩饰心中愤懑,不愿他人见到此时愠怒之色。

“众卿还有何事要奏?若无他事,便可退朝。”

“且慢,皇上!”

“嗯?匡孝辙,何事?”

“微臣之所以能速破此案,皆赖贵人相助,此人即是赫赫有名的‘芜芙公子’阚文清,此案功劳多半归于他。微臣愿请他参加今晚之宴会,恳请皇上恩准。”

明德帝闻言,眼中微微一震,旋即恢复镇定,笑道:“哦,原来如此?甚好甚好,朕准许,你可邀请他来。朕倒要见识一番,他究竟有何非凡之处!”

“谢皇上恩准。”

阚府——

阚文清听后,一时愕然,几乎欲从椅子上跃起,原本还打算今日让管家备一桌佳肴,犒劳自己,顺便邀匡孝辙共庆,如今竟然要赴皇宫之宴,连饭都不愿再想。

“尔疯了么?皇上设宴款待,何必拉我入其中?且未曾得我同意,我断不去!”阚文清说罢,挥手示意匡孝辙离去。

“我告诉你,我最厌恶的便是那老头子。装模作样,每见他便觉恶心,何况赴宴乎!”阚文清一向直言不讳,规矩于他不过儿戏,何况是区区皇上,岂可敬奉如宝?

“尔须言辞谨慎!平日里口无遮拦尚可,但今竟公然辱皇,声势如此浩大,若被皇上知晓,恐致斩首之祸!”匡孝辙听其竟称皇上为老头子,惊诧之余,不禁佩服其胆量,确实无畏。

“既然皇上不得民心,便应承受来自百姓的鄙视与责难,何有错乎?哼。”匡孝辙,此忠犬确实怯懦,对皇上畏惧如斯,阚文清对其满是不屑。

且说我乃刺客,在此国中,刺客即是至上,皇上岂能与我比肩?若不欲遭刺杀,唯有妥协。往昔几载,曾有前辈欲刺皇上,然双方立下约定,遂使对方妥协,自此刺客所犯之案,皆得赦免,无人追查。阚爷我岂能畏惧于此?

“虽处边疆,耳闻今上懒政怠政之事已久。然即便如此,终究仍是一国之君……”

“哎呀,瞧瞧,瞧瞧!啧啧,这不就是‘谄媚之人’么?一国之君又有何殊荣?难道他能永坐龙椅不动?此国更迭皇帝无数,少他一人不多,多他一人亦无妨,总有他人来代替。以他此般执政,早晚国祚难保。你还忠心耿耿,终有一日连个擦拭的纸都不给你留。”

“你!阚文清……”匡孝辙听罢,欲言又止,不知如何回应。

“呵,怎地?其实你心中定也有同感,毕竟你为人如此‘正义’。”阚文清见匡孝辙眼中闪烁的光芒,故意加重“正义”二字,笑着拍了拍匡孝辙的肩膀。

“闭嘴!”匡孝辙怒火中烧,猛拍阚文清的手,冷声道:“够了,我不过是代你传话,去与否自你决定,先行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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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孝辙君,怎会突然失去敬语?‘自我决定’何意?明明是你邀请我去的,你还未正式邀请呢……诶,慢走不送~”阚文清无奈叹息,心中觉得一切都颇为可笑,孝辙君,你这压抑的样子实在令人发笑。

确实,匡孝辙心中对阚文清的无拘无束充满羡慕,随心所欲,无所顾忌。他羡慕阚文清,虽然不知其何以如此,但与自己相比,他一切都受拘束,无论言谈举止都需小心翼翼。多年来,他独自一人,心事常藏于心底,面对皇上无理之决策,或追查父仇时遭遇阻碍,皆默默承受。他的痛苦已久,难以释怀……

花筱筱方才从市集归来,一进门便见孝辙君急急行色,未及问候便匆匆离去。此情此景,令人疑惑为何孝辙君如此急切离去。

花筱筱转头见阚爷坐于大厅,急步走近。

“阚爷,今有何事?孝辙君方才为何匆匆而去?”

“筱筱!”阚文清见花筱筱提着满满一袋蔬菜鱼肉,立时迎上,竟将这些食材拥入怀中。

“你,你这是何意?”花筱筱愣在原地,以为他欲拥抱自己。

“哎呀,实在是遗憾,今夜我本欲饕餮一番,岂料匡孝辙那厮擅自告知皇上,竟将我也列入今夜之宴,我实不愿赴宴!”

“何故如此?”

“我怎知,他真乃怪人!”

“阚爷,切莫烦恼。今夜宴会少享一餐,归来后吩咐管家备佳肴,岂不美哉。”

“唔,此言有理。然你须待我归来方可用餐,若腹饥则可暂购他物充饥。”

“是,我明白了。”花筱筱无奈微笑,阚爷真似孩童,令人莞尔。

宫廷宴会——

“嘴上称为庆功之宴,实则不过是自欲设宴而无借口罢了,真是令人作呕。喂,你也明白这是借口之事。”阚文清厌恶地瞥向对面正与群臣歌舞升平、斟酒欢饮的皇上,夹起小菜,慢吞吞地送入口中。

本应为今晚主角的匡孝辙,却被众人遗忘在角落,独自默默地饮酒。他无奈一笑:“无碍。”

“哇,你虽无事,我却有事。你究竟为何拉我至此?实在难以忍受,我欲出外透气。”阚文清感到此地空气浑浊,仿佛窒息。

话未说尽,阚文清已起身。对面的皇上忽然察觉到他。

“诶,你便是……”

“急急如厕,无暇他顾。”阚文清言罢,疾步离去。

匡孝辙几欲自地洞中遁入,阚文清不仅私下无忌,竟在皇上面前如此放肆?急忙起身对皇上赔罪:“恳请皇上恕罪,阚公子确有急事,憋尿对身体有害,须速行解决。望皇上宽宥,我立刻去教训他。”他心中惊慌,方觉自己言辞失当,何等尴尬,急急出宫殿,逃之夭夭。

“哦,去吧去吧。”此时皇上亦处于恍惚之中,若非如此,他早已因阚文清之举动勃然大怒,眼下见状,心中无甚思索,复又与群臣欢歌载舞,乐不可支。

“哈哈哈哈,无妨无妨,继续舞蹈,继续奏乐,继续欢庆~”

“哈咦~”阚文清舒展四肢,慵懒地倚靠在花园凉亭的木椅上,外面的空气果然清新许多,他此刻唯盼速归以享丰盛之餐,腹中早已饥肠辘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