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这个男子同他年龄相仿,瞧他的气势也不似平常那些百姓一般,倒像是谁家的少爷似的。
不过听他说自己是流犯,康哥儿心中就了然。
能在这么苦寒之地当流犯,想必曾经家世也不会差到哪去。
“这里只有你我二人,我又是落难身,不拘于外礼,便同常人相处就是。你这样拘于礼节,当让我有些不自在了。”
康哥儿一边喝着方有洺带过来的水,让他放松些。
他生性跳脱,年纪不大就跟着师傅出来,有时候是富贵公子,有时候是破庙里的乞丐,对方有洺,也只当在外遇到的普通人罢了。
毕竟,他可是和乞丐都能称上兄弟。
广结好友,不拘于身份财势。方有洺心里想着,这是外面对这段小将军的评价。
任由他心里再如何想,面上却是恭敬无比,不过姿态却比方才放松了许多。
他心里已经把段小将军当成他下一个领导目标,领导说不自在了,那他就调整态度,势必要做到领导满意。
他还是跪着,却是跪坐在一边。
“你家户为何?”
“回大人,奴原东阳方氏,名有洺。”
这么一说,康哥儿倒是有印象了。
“是明德十九年流放的方家?”
方有洺面露羞愧之色,伏地应是。
其实,他们小时候也是见过的。
他曾经跟着母亲进京到六叔家做客,参加过一个宴会,会上同段承康有过几面之缘。
康哥儿记不得了,他借着夜明珠的光仔细看了看这人。
这一看才发现,他脸肿的老高了,上面还有巴掌印,看着像是被人打了,且这人应当也有些手脚,否则怎会将一个成年男子的脸打的如此严重。
还有种可能,就是这个方有洺并未反抗。
他从怀里摸出一个瓷白的小药瓶,丢给方有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