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星河东想一会儿,西想一会儿,想哭,又想笑。狗日的人生,也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几年!从前陈星河虽然想起来他西南陈家一门个个短命,但他顶多也就自嘲地笑笑,死就死,谁怕谁!人生不过一场体验,老子体验完了就走,有啥好怕的?退一步说,你就是怕,难道命运到你头上会仁慈一点儿手下留情吗?不见得吧?所以人生他就主打一个一场游戏一场梦,死了了不起就是个全剧终。
可是如今看着抽泣的桑荫,陈星河突然想外公说得或许没错,无论是司马家还是他西南陈家,命运已经如此了,不按常理出牌才可能为自己争取一线生机!千年孤独冤屈的公子扶苏,不是没按常理出牌吗?老子要去寻找答案,主打一个不服,就干!
关山难越,谁悲失路之人。萍水相逢,尽是他乡之客。无所谓!
而且桑荫,你有母亲,你母亲是李曼瑶。陈星河望了一眼蜷缩在座椅里的沉沉睡去的桑荫,轻轻叹了口气。
好好睡一觉吧,睡一觉,一切都好了。
车子经过一路的颠簸辗转,当终于行驶在河南广袤无垠的平原上,车上睡醒的人群发出一声惊呼,都忍不住把头探到窗口,一睹平原传说中的一马平川。
河南,天下粮仓!
冬月里,广阔无垠的平原上一垅又一垅的青色麦苗儿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目之所及,无山无川,树木凋零,光秃秃的树木枝桠徒劳地抻直冬日冷硬的枝条,却留不住一片春天的树叶。一个又一个陌生的村庄从窗外一闪而过,因是傍晚,颜色橙黄的落日余辉洒在遥远的青色的地平线上,洒在田间、地头伶仃的老树上,看起来无比的清冷,和辽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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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星河把车子停在一处镇子上,下车先跺跺脚,一路开得腿都麻了。然后喊人下车,说先吃饭吧,随便找个馆子吃点儿东西再回去,离家还有几分钟。
说是镇子,因是晚上,满街走得好像也见不着几个人,可能也是因冷的缘故。宽阔的南北长街两头望望,幸好还有几家饭馆开着门。
只是这时候也不知道哪里传来的豫剧慢板过门儿声,悠扬的二胡和着咿咿呀呀唱戏的声音,在这个冬日的晚上显得尤其的诡异。
“你知道你家咳咳咳……你家……咳,这是哪儿里在唱大戏吗”?王一下车,先喝了一口西北风,呛得说话都说不利索了。
“你也听见唱戏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