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淮言没有先下结论,而是让高耀光带自己先去地牢看季多。
“吱呀”一声,狱卒打开死囚的牢门,季多睁开眼睛,在看清来人后,艰难地支撑起身子,跪拜道:“属下见过少卿大人。”
季多声音沙哑,一身血衣,显然遭受了严酷的刑罚。
刑罚,常用于审理铁证如山却依旧不愿意招认的嫌犯。在来地牢的路上他看过高耀光量刑的依据,从案发现场所看,季多手中有凶器,身上又有死者留下的伤痕,确实是第一嫌疑人,所以高耀光在他迟迟不认罪的情况下对他用酷刑,此举无可非议。
好在沈初来了,从尸体上找出线索,为季多争取来了翻案的机会。
蔺淮言扶起季多,在查看完他身上众多伤痕后,目光落在他颈后方的异形伤痕上,和他心口的一样,是龙头短鞭所致。
自己在山崖上和林殊交过手,凭借对二人的了解,知道季多对上林殊时胜算不大,至此他有证据作证季多是被嫁祸的。
只是为何他一入丰州就察觉林殊有问题?在流云山庄之前,他们并不知道林殊的存在。
蔺淮言侧目看了一眼身旁的高耀光,道:“高知州,季多颈部的伤证明其确实是被打晕后,又被嫁祸,而根据验尸结论以及季多和宋元的证词判断,他二人所见到的那名女子的确有莫大的嫌疑,所以劳烦您先去审问春曦姑娘。”
高耀光得令,立刻回大堂内等衙役带回春曦。
人走后,蔺淮言才将疑问问出口。
季多回忆道:“起初我一直以为是自己运气好,刚在丰州住下,就发现县衙知州私下避开外人见一名中年男子,而且还总是提及十七具尸体如何处理,那魏知州好像很听此人的话,我便将目光盯在他身上,跟着他出城,留宿在驿站。
一路上他表现得很自然,这让我以为自己并没有暴露,谁知那晚突然听见他的房间内传出声响,我立刻跟了出去,然后就被人打晕,等醒来时就在地牢里。
在地牢里这段时间,我才想清楚,此人应该从我入丰州后就盯上了我,是他故意在我面前露出马脚,引起我的注意,引我出城。”
昏暗的灯光照在蔺淮言鬓边的两缕华发上,季多喉咙一哽,跪下道:“世子,属下愚笨,中了奸人的圈套,没能护世子安危,害您和沈初一起坠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