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云声期待地看着他,像只见到鱼的猫。
青年略显生涩地摆好姿势,下颚靠着腮托,垂下浓密的睫毛,锋锐的眉眼因此变得柔和了些许。
寻望试探着拉了几个音,发现自己全都还记得,终于轻轻松了口气,全身心演奏起来。
外面狂风翻涌,天色愈来愈昏暗,闪电刺破云层,在海浪上映出夺目的光亮,雨水随之而来,如在海上谱出一首壮烈的交响乐。
房间内,寻望的手指绚烂地点动着,小提琴的音符仿佛是海上波涛的化身,一重接一重层层推进,直至激烈的旋律落下久久不散的余韵。
一小节的琴音渐去,晋云声立即抚掌道:“Dialogue du vent et de la mer的尾声部分?”(风与海的对话)
寻望点点头,他其实拉错了几个音节,不过应该无人在意。
“很合适的选曲。”晋云声举起高脚杯,和寻望拿着的琴弓碰了一下杯“敬刚才精彩绝伦的演奏。你远比自己以为的要厉害得多。”
寻望笑着和他碰了碰。
说完,晋云声抿了一口酒,起身道:“快到边界线了,我们去楼顶吧。”
海妖号在楼顶修建了一个全景玻璃房,专用来观赏风暴。明明是盛夏,玻璃房里却烧起了壁炉,但寻望完全理解这是为什么,因为随着渐行渐远,气温在持续地大幅度下降,他估计现在体感温度只有五度左右。
进入玻璃房,徐宜君似乎到了有一会儿了,正靠坐在酒柜边,长腿架在茶几上,一口接一口喝着马天尼。他表情虽然看起来还是有些不爽,但整体还算平静,如一头慵懒休憩的雄狮。
至于简朝卿则不出所料地在离他最远的对角线,他正屈起双腿坐在角落里的懒人沙发上,将笔记本抵在大腿上不断写着什么。
见到两人进来了,徐宜君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拉琴呢?挺有雅趣啊。”
晋云声微笑道:“很孤独吗?下次我会记得邀请你。”
不等徐宜君反唇相讥,他又朝寻望补充道:“我们的主唱会上百种乐器,算得上是乐器的百科全书了。”
“上百种……”寻望有些惊奇。
“毕竟是快晋升为A级的演奏家。”晋云声慨然道“虽然‘快’了有两年了还没晋升。”
徐宜君斜他一眼:“少编排我。”
晋云声没听见一样,突然轻轻“咦”了一声,对着空气低声道:“说起来,从晋升之路来看,演奏家和作家还真是相当般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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