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两天后离开不夜城,徐宜悯拜托了寻望带着信去幻雾区祭奠老师,她本来还想给出一笔委托费,被寻望婉拒了。
离开不夜城时,他回头看了看始终站在站台目送的徐宜悯,终于对她产生了些许怜悯。这个客观来说站在世间财富与名声顶端的人,实际上不过是只笼中鸟,连老师的葬礼也无法参与。
路上,谢炘又吐了几回。据宫应星的助手说,他在刑场待了两个小时就狂吐不止,夺路而逃,甚至到现在还吃不下饭。
他面色发青地躺在沙发上,被火车摇得差点胃酸都吐出来。
“望啊,你说,看到他这种人受折磨我应该挺高兴啊,怎么会搞成这样?”他叫苦不迭。
寻望看着书,头也不抬:“这是人之常情。如果你亲眼看到极端血腥的场面还能感受到欣喜,或许你才应该担心。”
“唉……以前听说执法庭吓人我还不当回事,现在我是知道为什么那些人宁死也不愿意被逮进去了。”
寻望不置可否。迷雾大陆并不存在文明这件事,这里杀人如割草,刘立名有一句话说得没错,他落得如此下场只是因为杀错了人而已。他在雨雾区残害了无数性命几乎都无人在意,就连那些人的亲属也并不很在意。毕竟光是活着就已经耗尽所有人的力气,多余的爱恨都是奢侈。黎臻刚开始被卖去黑工厂也并不恨任何人——如果没有希望,再多绝望也不过浪费感情。不是每个人都能在蚍蜉撼树的情况下反抗到底,太不现实了,凡是能做到的人总有不凡之处。
他看着历史书,久久没再说话。徐宜悯临行前送了他一小箱书,也送了谢炘一身漂亮行头,算是摸准了他们的喜好。
谢炘见寻望不说话,也摸了本书看起来,才翻了一页,就不反胃了。
他直接睡了过去,效果显着。
抵达幻雾区时,也正在下雨。淅淅沥沥的小雨从天而降,黎臻在车站门口拿着两把伞接应他们。
这两天黎臻拿了寻望转来的钱,听从他的嘱咐,在蔺芷烟的推荐下买了一辆越野车,他们兄弟俩总算晋升为有车一族,不必再靠双腿或者蹭别人的车出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