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子感到自己的心似乎碎了一块。
但她什么都做不了,哪怕眼睁睁地看着小桃被推下山崖她也只能心惊胆战地等待所有能决定她生死的人离开后才连滚带爬地下山去搜寻小桃。
悬崖下面是一条河流,岸边铺满了稀碎坚硬的小石子,和子一路跌跌撞撞地奔向小桃掉下去的地点,湿滑的石子路让她重心不稳,常跑几步就会栽倒,锋利的碎石会割破她的手臂,但和子像失去痛觉般,只知道再站起来继续奔跑。
“拜托了、拜托了……”她边跑嘴里边喃喃着自说自话。
悬崖的正下方有一块大石头,和子就是在石头边找到了浑身是血的小桃,她激动地跪倒在她身边,检查她身上的伤口。
可她从头到脚都是血,和子已经无法判断她哪里受伤或是说,她哪里是没有受伤。
“拜托了拜托了……求求你……活下去……”
她近乎虔诚地伸出食指颤巍巍的放在了小桃的鼻下。
晚风吹过,温热的气息若有似无地喷洒在她的指腹,和子不争气地再次流下眼泪。
接下来的事情她的记忆已经模糊,和子已经不记得自己是如何把失去意识的小桃送到医院,又是如何看着她被推进手术室然后等待的。
她记得当时的医院很嘈杂,当晚有很多病危的病人,印象最深的是一个有一个浑身酒气的男人在和病房里的主治医生争吵。
“医生,求求你,救救她!”
“患者的器官已经开始衰竭,真的无法再……请节哀。”
“医生,隔壁房间的患者已经失去心跳了;还有那个刚送到医院的孩子……”
“庸医,你们这群庸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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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家属,请你先冷静下……”
楼层太过喧嚣,她闭上眼睛捂住耳朵。
和子浑浑噩噩地离开医院,她现在闭眼就是满脑子的小桃浑身是血的模样、坐在楼道椅上哭泣的舅妈还有安慰完舅妈在楼道里独自强撑着消化情绪的舅舅。
愧疚在她的心理蔓延,和子第一次认识到自己的胆子是如此之小,不仅在危机时刻因为怕死而选择缩在角落,还仅仅害怕被责怪不敢告诉他们自己的见死不救。
【真卑劣啊,这样的我】
她在心里痛骂着自己。
“我回来了……妈妈!”
和子一进家门就傻眼了,家里来了位不速之客,她颤抖着向后退去。
母亲没有看出她的害怕,还笑着跟她招手:“还愣着干什么,和子。京云老师难得来一次家访,快给人家倒点茶。”
怕母亲的病情加重,小桃的事情舅舅并没有告诉母亲,和子怕脏衣服被看出破绽,在外面早早地换好新衣服再回的家。
她僵硬地给京云端茶倒水。
“谢谢和子。”京云笑得如沐春风,和子却不敢与他那双祖母绿的双眼对视。
在几个小时前,这双会微笑的漂亮眼睛用看死人的目光扫过他;这温柔磁性的声带模仿成她的声音把小桃引到了悬崖边,并用这双灵活修长的手亲手将她推下悬崖。
京云,教了她六年的班主任,团藏的部下,亲手杀了小桃的刽子手。
和子只能面无表情,因为她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去面对面前的京云。
她坐下,母亲说起了话;“你的成绩打小就不好,出去做任务我不放心,你父亲就是在任务里丧命的,我不想我女儿再离开我。京云老师来呢,是想跟你说,他有一个战友现在在行政部当主任,现在部门招人,想问问你愿不愿意去实习?”
“啊,这个啊。”和子为难地看着母亲,“妈妈,能给我一点时间吗,我想好好想想。”
母亲看向京云,京云从善如流:“当然可以,部门的招新到三月底才结束。”
京云又坐了一会终于起身准备离开,母亲让她出去送送老师,和子披上外套。
出了门,和子就卡壳了,在她的想象里,她总是做事果决伶俐,从不拖泥带水。然而想象与现实间的差距很大,大到直到快把京云送到学校门口了,她才有勇气开口:
“今晚的那个面具忍者就是老师您吧。”
京云看向她:“我以为你会问一些更有营养的问题,和子,这种简单的问题我想你的心里早已有了答案。”
他的语气温柔,但言辞依旧犀利,像一把吧利剑,撕开了和子拼命想复原的假象,向她展示真实而又残酷的世界。
“老师……为什么要杀了小桃?”和子边走边问,“你知道的,她还是个孩子,根本什么都不懂,眼睛也蒙上了根本看不到也听不清团藏大人……”
“因为那是团藏大人的命令。”京云冷冷地打断了和子的话,“大人不会允许任何威胁到他的因素不在他的掌控范围之内。因此当他看到那个孩子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决定将她解决掉。”
“我来自根部,是团藏大人的刀。团藏大人的意志就是我的意志。”
和子停下脚步:“那我呢?既然老师那样尊崇团藏大人,为什么要放过我?”
京云回过头:“因为你没有被发现。”
………
和子将喝完的易拉罐捏扁准确投入远处的垃圾桶里:“然后就像你想得那样,我和老师达成了约定,他帮我进了行政部又把母亲急需的药材给了我,我则负责把这个秘密烂在肚子里。”
听完和子的叙述,卡卡西陷入了沉默:“现在小桃她知道吗,当年将她推下去的就是京云?”
“应该不知道吧。”和子搓搓脸,“好了,卡卡西前辈,我的故事讲完了,接下来该我提出条件了。”
“除了庇护你还想要什么?”卡卡西冷静地问道,“希望你的要求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里。”
“也不是什么大事。”和子笑着摆摆手,“医生跟我说,妈妈她最多还有一个月的时间了。”
卡卡西猛地看向身边的和子,这个尚未满十八岁的少女望着璀璨星空,“我想在我妈妈去世后离开木叶。平民、流浪忍者、或者间谍,做什么都行,只要不待在木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