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是唱戏的,能写字吗?”
“能!”
“好,你现在给你师妹写个字条,告诉她听我安排!明天我找机会救你们一起离开。记住了,你俩走漏了消息,就都死定了,连你那师妹,一个都活不成!”
秦虎拿出纸笔塞到他手里,打开蒙着布的电筒给他照亮,看着他哆哆嗦嗦地写着,侧头又问那个上海口音的汉子道:“你是怎么回事儿?为啥被抓了……”
秦虎这一问,就又让商佑兴给气着了!这个上海阿拉叫吴景然,常年往来上海、天津,做的高档皮毛和北药的生意,这个冬天来天津没收到什么好货,就一个人跑到关外来了,他碰巧收了一条火红的狐狸皮,却被隔间炕头上那个女人看到了,这吴景然说啥也不卖,结果就悲催了!几百块的货被一伙混混儿抢了,警察还找了个借口把他给抓了,然后给关在了这里……
秦虎不敢多留,简单给两人交待一下眼下的情况,收好了纸条嘱咐道:“这里不是动手的地方,天亮后我会跟着他们,你两个要演好最后一出戏,别害怕,也别演砸了,惊动了那狗东西,就会让他跑了!”
秦虎看着俩人把水壶里的水喝尽了,赶紧收拾利落出来,轻轻把门锁好,在老蔫耳边急道:“快走,我们紧赶一趟青龙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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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个人又连续转往青龙街,沿着铁路疾跑过去的时候,东天上已经出现了一线浅灰,按照那唱戏的汉子说的情况,很简单就找到了那处院子,从邻舍翻墙进去,老蔫守在院落的拐角里,秦虎轻轻拨开门闩就潜了进去……
腊月十九的上午,商佑兴所在的油坊胡同车马盈门,人流进进出出好不热闹!瞧着一份份红利变成了沉甸甸的黄鱼,商佑兴阴鸷的脸上挂满了笑容,“还真他娘的有点儿舍不得这安东地面啊!多好的局面啊,于芷山这犊子不让待了。不过有了奉天的那家红火的饭店补偿,也算是失之桑榆得之东隅了……”
院子里每个人都笑的开心,三个侍从拿到了过年的大把赏钱儿,屋里的女子还得了青龙街的房契,眼瞅着快到午晌了,出门喊了一桌好饭菜就摆上了东厢,刚把酒倒上,那个在凤城下车办事儿的随从也匆匆赶了回来,一番汇报详情,商佑兴更是眉眼儿带笑,“好,咱明儿一早启程,把这儿的事情了了,你们跟着爷,到哪儿都是享福……”
……
午饭后,商佑兴坐着马车回了通江街的商府,这一进去可就又没了动静儿,可把守在旅社里的郑文斗给急得百爪挠心!一张大网撒了下去,怎么这鱼儿又缩回了家里?
巴子午晌时尾随着商佑兴的那个随从也赶到了安东,一路上的情况跟当家的一说,郑文斗便忧心起来,这边贼人没逮住,那边大午和柱子已经撂了单儿,俩人可千万别出啥事情啊!赶紧让人带着巴子去青龙街,给那边儿守株待兔的少当家通个信儿,而后秦虎传话回来给郑当家,“沉住气!那商佑兴必定会来青龙街……”
秦虎之所以如此笃定商佑兴必到青龙街,是因为他见到了商佑兴所说的那批重要的货,还真是些好货色,四、五万发子弹,两支捷克轻机枪和四支花机关枪,还有十几支盒子炮和四副望远镜。
随着回来的巴子把路上的情况详细一说,秦虎已经大致推断出商佑兴的打算,他应该不会拉着这些弹药去奉天,而是要找个买家把这些东西变现,大午和石柱盯上的,估摸着就是他联系的买家。秦虎眼下没法分出人马去帮助大午哥和柱子,只希望他们小心谨慎,能确保自身的安全了。
清晨的时候,郑文斗就接到秦虎的传信儿,立即对聚宝街的盯梢做了重新布置,没想到商佑兴午后又缩回家里不出来了!现在只好安下心来,耐着性子等了……
天色渐暗,晚晌饭大伙还没顾上吃,商府里有了动静儿,一辆普普通通的大车驶出来,挡风避寒的皮毛暖蓬里瞧不清楚是谁,赶车的还是商佑兴那个大个子侍卫,直等到街上的小黑、巴子来报,才确认了商佑兴终于出来了。
马车先去了聚宝街,这次时间不长,那辆大车又赶了出来,那大个子侍卫在街口喊了两辆洋车,和商佑兴上车就一路往北边儿去了,后面的三个侍卫赶着大车跟在后头,三拐两拐正是奔着青龙街而去。
后面远远跟着的一堆人手个个摩拳擦掌脚下生风,心里兴奋的直想扑上前去,却又不敢跟的近了惊扰了那要入网的鱼儿……
下午踏踏实实的在家补了一觉,商佑兴此刻倒是精神奕奕,今儿个晚上换个炕头还要再展雄风,想起青龙街院子里那个女人柔软的身段儿,想着那个心中冷倔,面上又不得不装出温柔顺从的样子,就想把她压在身下狠狠地揉搓,想着她痛苦中难耐的呻吟,不禁浑身燥热起来,今天真要是把她就给弄死,还真有点没玩儿够的意思!
街巷口打发走了洋车,啪啪啪地拍拍院门,那大门却是自己开了,商佑兴一步跨了进来,只见二进门处那个娉娉婷婷的女子正轻步迎了出来。
商佑兴眼前一亮,侧头给大个子使个眼神儿,“一会儿把那唱戏的犊子拉进来,爷今儿晚上耍耍过瘾的!”说完迈腿上了台阶,一把就揽紧了那女子的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