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许久,直至轻柔的晚风悠悠拂过,吹得两人的发丝逐渐凌乱。
“既然当初选择了这条路,现在又逃避什么呢?”
肖霖收回视线,眼神中皆是道不尽的无奈与痛苦。
他不知该如何说,但也没选择沉默,仍是将所有的罪责都揽在了自己身上。
听完这些,许清言并未显露出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自顾自地开口道:“我挺反感一句话的,那就是‘为你好’。虽说有时候人确实会有身不由己的情况,可往往就是这样的一意孤行,擅自替别人去做选择,到头来反而对别人造成的伤害最深。”
说着,许清言就不由自主地联想到了去年。
就在时然生日那天,他不幸遭遇了职业暴露,当时的他也是这般的满心纠结与痛苦。
甚至还以“为你好”这样的初衷为借口,不顾一切地想要去逃避,可最终的结果呢,却是更加严重地伤害到了时然。
万幸他没事,也万幸时然一直以来的那份坚定。
如今的他,过得很幸福,也很满足。
只是每每想起当初自己的那些愚蠢行为,仍还是满心懊悔。
“人有时候是真的不能太过自信了,老是觉得自己付出得更多,决心也更盛,结果就这么轻易地低估了那些,和你有着同样坚定心意之人的决心。”
肖霖只是静静听着,喉咙里仿若被灌了铅一般,沉重得让他连半句反驳的话都讲不出来。
好像所有人都比他懂得该如何去爱一个人,只有他不会。
大概是因为从小就成长在一个充满爱的家庭当中,且工作方面也一直都顺风顺水。
所以对于别人所经历的那些,许清言实在是难以做到感同身受,以至于此刻,除了说这些外,他再没什么可讲。
只是在即将离开前,丢下了这样一句:“这辈子所遇见的人,下辈子可能真就再也遇不见了。”
而这语气极轻的一番话,却像是咒语一般,久久回荡在了肖霖耳畔。
他再次缓缓抬头望向那透着光亮的玻璃窗,许久,垂下眼眸,一直紧握的掌心逐渐摊开,怔怔的望向那只破碎的发卡。
情绪渐渐平缓下来的乐茵,独自待在时然特意为她准备好用来休息的卧室里,就在听到外面隐约传来的说笑声后,她缓缓起身将门打开,安静地倚在了门框边。
眼前的一幕,是许清言正坐在餐厅里吃着饭,身怀六甲的时然就坐在他对面。
两人目光中满满都是对彼此的爱意,你一言我一语地交谈着,说话间,许清言还总会时不时地伸出手,轻轻捏一捏时然的脸颊,眼神温柔又宠溺。
望着眼前的幸福场景,乐茵似被这甜蜜所感染,嘴角不自觉的就跟着泛起了笑意。
曾经的他们,虽不是那种关系,但也是这般,眼里只有对方,不管听对方说着什么都觉得很有趣。
而现在,真正的女主人已经出现,以后的他们,应该也会像时老师和许医生一样,这么幸福着,恩爱着。
断断续续的浅睡了一夜,次日天刚亮,乐茵就起来了。
不想过多打扰,也不想再待在凌南,她告知时然,想去看看泞港的山荷叶花。
听说,那里的“山荷叶花”开的很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