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杰也曾听身边的大人提起过这件事,说外公以前做了对不起弟弟的事,心中一直愧疚,最终导致弟弟离世。2017 年,小杰再次去外公家,又看到了那熟悉的一幕。他心中十分好奇,忍不住问外公:“外公,这人到底是谁呀?我怎么没见过。” 外公深深地叹了口气,陷入了回忆之中。
上世纪七十年代,外公林老爷子那时才十七岁。他们一家住在贵阳的一个小村子里,家境十分贫困。家里一共有六个兄弟,外公排行老二。由于家庭条件的限制,六个兄弟中只有外公勉强算是小本毕业,其他人连小学都没有读完就下地帮着家里干活了。
在村子的后山有一个水坑,每到夏天,村里的孩子们都会到这个水坑边放牛、游泳。那年七月,骄阳似火,外公干完农活,拖着疲惫的身躯准备回家。在回家的路上,他远远地看见最小的弟弟林小四幺牵着牛往山里走去。当时已经临近天黑,外公担心弟弟进山会有危险,便大声喊了两声:“小四幺,小四幺,不用放牛了,跟我回家吧。” 然而,令他奇怪的是,弟弟就像没有听见一样,连头都不回,继续往山里走。
外公心中十分纳闷,他确定自己没有看错,那个身影和个头肯定就是小四幺。但弟弟已经走进山里,看不见影子了。外公没有着急追过去,他想先回家带点吃的,把工具放回去,再回来找弟弟一起放牛。
当外公回到家时,却看到了令他惊讶的一幕。小四幺正一个人坐在灶坑旁边烧土豆吃。外公疑惑地问:“你不是刚才去山里放牛了吗?我叫你怎么不吱声啊?你咋回来的?” 小四幺抬起头,一脸无辜地说:“哎,我没出去啊,一整天都在家。哥,你吃不吃我刚烧好的土豆?” 外公摇了摇头,心中充满了疑惑。他再次确认道:“不对啊,刚才看见那个人就是你啊。” 他出门去牛圈看了一圈,牛都在家。旁边的兄弟们也都说小四幺没出去,一直在家。既然大家都这么说,外公也只好不再多说什么。
然而,接下来的一个星期,外公没有睡过一个踏实觉。每天晚上,他都会梦见小四幺在梦里对他喊:“哥,你救救我,救救我。” 外公每次醒来都会感到十分纳闷,但他看到小四幺每天都在家里好好的,也没有发生什么事,便没有太当一回事。
直到某天中午,一群孩子慌慌张张地跑进家里,大声嚷嚷着:“哥,不好了,你弟在后山水坑里面洗澡,人没上来,嗝屁了。” 外公听完,顿时愣在了原地。随后,他赶紧叫上家里人,往后山的水坑跑去。
当他们赶到时,岸边已经围了不少人。几个长辈迅速组织大家帮忙打捞。那个水坑并不大,不到四亩地,但数十个人在里面捞了整整三天,却始终没有找到小四幺的尸体。
这时,人群里走出来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他皱着眉头说:“你们这样干捞也捞不上来,再这样泡下去,这人不得泡没了。不行,你得找人过来看看。” 大家都觉得老头说得有道理,外公也不敢怠慢,骑着二八大梁自行车,去几公里外的村子请来了一位白事先生。
先生进屋后,外公向他说明了情况。先生听完后,缓缓地说:“其实那天你看到的小四幺,不是他本人,是他的魂魄去了那个水坑里了。至于家里的那个小四幺,只是一个躯壳。所以他每天才会给你托梦,想让你过去救救他。只是当时你没有理解他的意思,最后才酿成了这场惨局。现在你弟弟在水里不愿意起来,可能是对你心里有些不满。我现在就跟你过去一趟,到了地方,你就听我安排。”
先生收拾好东西,吩咐外公准备一些香辣紫竹和一些贡品。两人来到岸边后,把准备好的东西该烧的烧,该摆的摆。然后先生对外公说:“你赶紧给你弟弟道歉。” 外公毫不犹豫地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大声喊道:“小四幺,小四幺啊,哥哥对不起你。你怎么怪我都没事,愿你早日入土为安。你在里面的话,就赶紧起来,别让咱爸妈担心了。”
外公的话音刚落,就看见水里面开始咕嘟咕嘟地冒泡。先生见状,急忙说:“赶紧啊,把耙子伸到水里。” 外公拿起耙子,在水里用力地豁楞了两下,就感觉有什么东西被耙子勾住了。他使劲往后一拽,令人惊讶的是,三天来十多个人都没有捞上来的小四幺,竟然被外公用耙子给捞了上来。
当捞上来的时候,外公看到小四幺就像活了一样,不像是在水里泡了三天的人。他两只手紧紧地抓着耙子,就这样被拉了出来。
后来,在先生的安排下,小四幺被妥善地安葬了。从那以后,村里的人都不让自家的孩子到那个水坑放牛、游泳了。他们都说小四幺是被水坑里的什么东西给整过去当替班了,也怕自家孩子过去接替小四幺。
直到现在,那个水坑已经被修成了水库,周围有不少人在钓鱼、放牧,但再也看不到曾经那个小四幺手里拿着柳条、牵着牛绳的身影了。而这个故事,也一直深深地刻在了小杰的记忆里,成为了他童年中一段神秘而又悲伤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