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天下百姓可在岁末聚欢，共享太平。寡人在此先敬各位一杯。”

说罢，嬴政亲自举起案几上的玉樽，朝众臣示意。

百官连忙跟着端起酒樽，齐呼新年祝福语，接着一饮而尽。

酒香四溢，直冲鼻腔，令人生暖。

殿中又响起丝竹之乐，众人落座后便开始推杯换盏。伶人、乐工、歌姬来往穿梭，奏出一派欢声笑语。

恶夫端着酒，却不急着饮，微侧身留意四周。一些功勋老将与心腹文臣坐在较前，边饮边笑，也有几位向来持重的官员，稍稍含蓄，偶尔笑着与同僚耳语。

此前朝堂为法令、为征战忙得不可开交，如今得此良机聚首，倒似卸下了满身压力。

“太尉。”忽听一个声音在旁唤他，回头看去，却是嬴政正在朝他摆手，示意他上前。

恶夫心知大王有话要问，遂向前行礼，低声说了句，“大哥，过年好啊，哈哈哈！”

“过年好！”嬴政笑了笑，凑近他说：“咸阳城中，听闻民间反响甚好，你可曾亲自瞧过？”

恶夫微笑点头：“臣方才路过大街，已见鞭炮声此起彼伏，百姓家门口贴红纸，悬挂彩灯，非常热闹。都说‘这一年忙碌之后，能这样相聚庆贺，倍感欢喜。’”

嬴政闻言，若有所思：“如此最好。治天下，不仅要令其畏惧法度，也得让百姓知晓朝廷关怀。过往‘蜡祭’偏向祭祀祭天，百姓不易感受到欢乐，如今这样一改，正可使人心大快。”

“确实，一年到头，总要有个喜庆彩头，家家团圆！”恶夫笑着点了点头。

嬴政望着灯火辉映的殿堂，漫不经心又问：“那鞭炮一事，你是如何想到的？寡人看那些竹筒中藏了火药，一爆起来倒也声势不小。”

恶夫微微一笑：“是从驱邪避凶的习俗衍化而来，觉得这声响可增添节日喜庆，百姓若能放上一放，图个吉祥——效果还算不错。”

“仅是如此吗？”嬴政轻抚衣袖，脸上似乎浮出一丝不满，“你小子行事一向务实，我可不信你这炮仗只是为了图个吉祥喜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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