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无殇拿酒壶喝了一口,不咸不淡的道,“你看到的是怎么回事就是怎么回事!”这说了等于没说,翟天策怀疑将军被人掉了包,一拳打了过去,被夜无殇轻巧的避了过去,剑眉一扬,“天策,你疯了?”
“我没疯,我只是想不通你们是怎么凑到一起的?”翟天策一脸疑惑,他希望夜无殇能告诉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夜无殇咬紧了牙巴就是一言不提,逼得急了就说,“日后告诉你!”
翟天策无奈去找洛凤,洛凤因深受打击学空镜的样子,端了把椅子在甲板上面朝天,双手枕在脑后,两腿交叠在一起晃悠悠的,眼神空洞,盯着天上的白云发呆。翟天策伸手在她眼前晃了又晃,洛凤把他的爪子挥开,“别挡我看云!”然后就不理人了。
翟天策最后说了句,“估计都中邪了。”口中念了句苍天保佑,也躲一边去了。
简漓坐在船舵处,右手支颐看着大海发愣,船长问他什么话他一句都没听见,船长无奈摇了摇头继续加大马力开船。
船驶离澜川岛行了半月之久,久到他们几人已经从混沌状态进入到半醒状态,不再疏离各自为阵,而是都躺在甲板上数星星看月亮,时不时的讨论点新鲜事。
夜无殇第一次和简漓接触,二人一见如故,特别是在政治上看法相近,都当今天下暗潮汹涌,民生凋敝,而皇权形同虚设,朝纲被世家大族把持。世家大族拥有超乎想象的封地,各种盘根错节的关系已经严重阻碍了社会的发展。皇帝没钱无法制衡世家大族,只能拼命实施苛政,如此下去恐怕天下不久就要易主。至于未来的明主会诞生在哪里,二人都缄口不语,毕竟他们双方还是敌对关系。
洛凤听不懂这些,就拿了鱼竿钓鱼,高兴的时候就下海逗鲸鱼玩。她脚尖一点就跃上一头虎鲸的脊背,剑鞘抵住虎鲸的背大吼,“快游,游快点!”虎鲸想把她甩下去,拼命挣扎,游动。越这样洛凤越兴奋,高喊,“你再不快点后面的小虾小鱼的都比你游得快!”
也不知是洛凤的话起了作用,还是围过来的一群群大大小小的各种鱼,虎鲸瞪了一眼身子一歪就发足急窜,拼命往前冲,不多时已将鱼群远远甩在后面。后面的鱼群一看虎鲸跑那么快,也欢腾着跳跃着跟在后面,扑腾扑腾的激起一朵朵水花,一时间海面上水花四溅,一浪接着一浪甚为壮观。
洛凤心里窝的火总算散了点。老海龟见洛凤心情不错,哈着四条短腿拼命游过去,一脸谄媚讨好道,“火凰殿下,这水里有点凉,能不能让龟爷爷也去甲板上暖和下?”空镜不开口,他就不敢上去,当然如果火凰殿下愿意拉他上去,空镜就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老海龟也是气闷,明明它背了锅,为什么海皇大人可以在甲板上晒太阳,自己就要哭哈哈的在水里游?
洛凤每次见他都有气,气鼓鼓的很多天都散不了,若不是船上有夜无殇和简漓她不顾形象把它给胖揍一顿。
若说洛凤这么对它还真是不冤,那日它一个人去打听消息,一转身就去找海皇了,把洛凤要办的所有事情吐了个干净,海皇当即就把夜无殇转移到其他宫殿,洛凤扑了个空,此笔仇就这么结下了。
洛凤瞅了它一眼,眨巴着眼睛酸道,“龟爷爷德高望重怎么需要我同意呢?我不过是外人一个,哪敢命令你?”
老海龟脸色一白,忙赔着笑脸道,“小殿下身份尊贵,是我该死,迷了心瞎了眼,望小殿下大人有大量不要同我这粗鄙之人一般见识!”一番话说得谦卑至极,洛凤听得浑身起鸡皮疙瘩。
它左一句小殿下右一句小殿下,正犯了洛凤的忌讳,她又不是火凰,她是洛凤,天地间独一无二的洛凤,岂能做他人的替代品?心下更是郁闷不痛快,冷哼一声脚踩虎鲸脊背,虎鲸吃痛直跃几丈远!
老海龟讪讪地摸了摸嘴巴,“我刚才说错什么了吗?她怎么突然就不高兴了?唉!真如陛下所言,女人心海底针!”忽然它有些理解海皇最近的古怪选择,想一想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靠着围栏喝酒的夜无殇,端得一派清冷孤傲,果真是特别!
至于简漓跟在地道里进入皇宫的时候,空镜直接请君入瓮。空镜没有审问而是直接提取了简漓的记忆,包括与洛凤的那些。
看到青宗时眼神闪过一丝怪异,看到藏书阁时又是一讶。后来看到与洛凤缠绵悱恻,不自觉的红了脸,还红到了耳根子。揉了揉眉心,直接略过去了。
老海龟那张被它当宝贝的半截残图,空镜早看过了,不同的是老海龟只有小半张,他有绝大部分,拼凑在一起,就是一张完整的地图。
他知道那个地方,需要借助外力,略一思索,就把目光投向了简漓和夜无殇,他默念,也许两个凡人会有点有用。于是和他们威逼利诱,读了他们的记忆他们图谋之事一清二楚,拿这个做突破口,二人一想钱当然是多多益善,况所需银钱数额巨大,哪里搞那么多钱是从古至今最大的难题,略一思索就同意了这场合作。
至于洛凤,她受的纯粹是无妄之灾,她要做什么空镜都会当没看见,毕竟多一个朋友比多一个敌人好!
这一天又是海清日暖的日子,洛凤走到夜无殇身边,接过他的酒壶咕噜咕噜一口喝了一半,喝得急嘴角都是酒汁,她用袖子擦了擦。夜无殇手中一空,抬眼见是洛凤,把脸别开了。洛凤将他身子搬正,秀眉一拧,“天天喝闷酒这么丧吗?你能不能振作一点?”
夜无殇抢过酒壶抿了口,“我很好,不需要振作!”
洛凤道,“是很好,面子好,里子不好!”
夜无殇看了她一眼冷冷的道,“以后离我远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