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卿儿见计不成,气的对他们又抓又打,路人秉承对“热闹”尊重的态度,纷纷驻足观望,议论纷纷,从“风华楼”出来的胖、瘦、高男子也加入八卦阵营。
瘦男子道:“我从未见过这般仗势欺人不要脸的,抢了人家的夫婿还这么大张旗鼓的办婚事”
高男子应道:“可不是,这柳姑娘太可怜了,都快得失心疯了”
柳卿儿纠缠了许久,也不死心,突然铆足劲往里硬冲,娇小身子骨在铜头铁骨般的侍卫面前起不了作用,人墙纹丝不动。
两个贴身丫鬟赶紧抱着她往门外拉:“小姐,我们回去吧,小姐……老爷知道了会生气的,别人会笑话我们的……”,柳卿儿招数使尽也没能进去,便对着门骂道:“邢妱~把易阳哥哥还给我,邢妱你不要脸,你抢了我的夫婿!”,柳卿儿把这话说理直气壮,她有些神志不清了,她对上官巽的念想在三院一堡的传报和坊间流言中产生了自我麻痹的作用,就像戏迷愿意相信伶人的某一个特点,于是不断的在脑中给这个特点加上许多幻想,以巩固这个特点,使她相信这个伶人就是自己认为的那样,而柳卿儿如今便是得了类似的症状,自欺欺人的把传报和流言上的假话当做真话,相信自己曾经与上官巽恩爱非常,如胶似漆,举案齐眉…..是邢妱抢了她的爱郎,使她们这对苦命鸳鸯,两相分离。
柳卿儿努力把嗓门喊到最大依旧显得娇软无力,如同面对这件事的境地一样,尽了最大力量却撼动不了形势半分,她想不通自己为什么明知与对方力量地位悬殊的情况下,还要蜉蝣撼树,是真的太在意那个人了。
她边哭边骂,梨花带雨的样子连侍卫都于心不忍。
两个丫鬟不住的留意周围,担心邢妱会从哪个角落冒出来,历来还没有人敢对王爵指名道姓的骂,何况邢妱上过战场,戎马倥偬,也许性情狠辣乖戾,盛怒之下把自家小姐杀了,如何向老爷交代,想到这儿,四人不约而同加大力道将她往回拉,就在此时,耳边突然响起哒哒的马蹄声,一身穿红褐色长袍的女子骑着高头大马从街道奔驰而来,街道行人纷纷让出一条路,朝她的背影拱手以示尊敬。
丫鬟朝马蹄声看去,立即慌的哇哇大哭道:“回来了,姑娘,她回来了,我们赶紧走”,柳卿儿闻言用力甩开丫鬟们,朝邢妱直扑过去,邢妱的马儿受惊腾起,一脚踏向她的腰椎,眼看就要酿成惨剧,邢妱一鞭子将她抽出危险区,厉声问道:“你怎么回事?!”
柳卿儿被她一鞭子打得皮开肉绽,还滚了一身泥,她顾不得邢妱是王爵之尊了,指着她骂道:“邢妱,你抢我夫婿!”
邢妱翻身下马道:“哪位是你夫婿?拜堂了?”
柳卿儿这话问的无话可说,一丫鬟怯怯的看着邢妱,警惕着蹲下去查看柳卿儿的伤势,哀求柳卿儿道:“姑娘,我们走吧,求您了……”
邢妱对着愤恨的柳卿儿道:“你是不是看传报看傻了?想以身相许也得他答应才可”,说完也不与她纠缠,径直入府去了,柳卿儿被她那一鞭子打的连闹腾的力气也没有了,软趴趴的让两个丫鬟扶着离开。
第三日,到永宁府的人进进出出川流不息,有木匠,有花匠,有送货的,尤其冰人坊的人尤其引人瞩目,花红柳绿的进去,花红柳绿的出来。
大家都偷偷摸摸的向出来的人打听新郎的样子,一无所获。
第四日:永宁府依旧忙碌,但柳府好像出了问题,据说柳卿儿要上区灵山,被柳大人抓了回去,禁足了,同时龙在天被罚了二百两银子才从牢里出来,被几个纨绔子弟邀请到风华楼吃洗尘宴,纨绔们一边嘲笑窃喜龙在天没攀上亲,一边假意的安慰他附凤不成,也还有别的机会,龙在天在风华楼又打又砸,再次被抓进大牢。
第五日,永宁府的请柬发出,出入永宁府的工匠、帮工也渐渐少了,全府大扫除后张灯结彩,贴上大红喜字,红红火火,挂上了大红花、大红绸、大红灯笼,红红火火,一派新气象,一扫往日的肃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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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日,全城戒严,街道整顿并打扫,据说国主要亲自主婚,为新人送祝福,除了这个外,人们还听说新郎已经在府上了,至于是什么人,长什么样,众人也不清楚。
第七日,众人终于得以一窥传说中的美男子了。
这日,府上各宾客来往穿梭,将贺礼不断的送进府中,府外车水马龙,小厮们不停的安排马车停靠,忙的满头大汗,上官巽八年来神龙见首不见尾,成亲只请了沈家,龚奇求和天机阁的才子才女们,来的最多的是与邢妱有关的人,包括柳若寒、立静凝、范无赦,还有皇城三贵女甘有宁、杜凌然、檀芷郡主等,一时贵客盈门,紫珊因为被邢妱偷偷派往桎梏城挖金,这次便没有回来,但也给她留了喜糖。
上官巽没什么要准备的,独自一人避开热闹,到大后院的竹林中静立,龚奇求今日确有点事,需要找上官巽定夺,在永宁府寻了一圈不见人,便大着胆子往大后院竹林中去。
龚奇求在上官巽和区灵山的成就下已经是皇城中响当当的名人了,他的行动,很快引起旁人注意,与他有些交情的人想跟他寒暄客套几句,就跟在他身后,随了一路,进入大后院时,却见他恭敬谦顺的向一个男子请示什么,那男子面容俊朗,身材高大魁梧,神情自若,凌然独立于竹林间,像从天上来的一般,英武非凡,气质决然,自此,民间对王夫的样貌有了描述。
第八日,成亲的日子到了,邢决在黄昏时匆匆赶来,亲自主婚,禁军里三层外三层的守卫在永宁府上,邢妱处理完剩下的公务便自己到指定的房间梳妆打扮,妆定后小坐了一会儿便到了吉时,黄昏时分,她在喜娘的搀扶下走到喜堂,喜堂内,朝中的几位重臣已在大堂的两侧就坐,皇帝和皇后正坐于正堂前。
堂前的天地桌两边点了一双红烛,桌上是各类意义吉祥的坚果,以及象征三媒六证的斗、称、尺。
被国主钦点为今日司仪的立静凝,正手拿喜帖,双手交叉着站在堂前,她注视着门口,等待新人的身影出现,清丽脱俗的面容像覆了一层冰霜,没有半点喜庆,仿佛主持的不是婚礼,而是准备升堂。
一声“新人道~”的吆喝声落后,新人走了进来,因周大周女子不必盖盖头,也不用遮面避客,当她一身华服走进来时,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过来了,暗红色的广袖飞肩龙纹长裙,头上的龙样发饰,都是身份的象征,不怒自威的凤眼既有撩人心弦的魅惑,又有拒人千里的冷漠。
邢妱看向上官巽,见他看向自己的眼神里闪过惊艳之色,转瞬间又暗了下去,变得漠然,邢妱心情也跟着一沉。
立静凝一声道:“请新人上前”
新人走上堂前,众人纷纷夸赞这一对天造地设的璧人,男帅女美,新郎脸上既不喜悦,也不惆怅,眼里是心无外物的空洞,大家只知道新郎叫钟离易阳,住在区灵山,是区灵山的当家人。
待新人走到邢诀面前,立静凝黑着脸念道:“维,壬寅年庚戌月甲寅日依岁之证,以月之令,新娘邢妱,新郎钟离易阳,正婚庆典,吉时。两心相契,同结白首,一堂缔约,今世不离。此日凛冬散尽,星河长明,花好月圆正此时,谨以白首之约,红叶之盟载明雁谱。奉天之作,秉地之和,顺祖先亲人之愿,从两人之意。于满堂宾客前,结为夫妻。行婚姻大礼,盟誓于天地祖先,见证。一拜天地!”,两人转身向天地拜了拜。
“二拜高堂”,两人对着皇帝皇后和父母牌位拜了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