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垂,暑气翻腾。
裘安修一路跟着怀夕到了南山观,后背上已经被汗水沁得透湿,他却还是有些担心:“怀夕姑娘,今日是我之过,早知道不劝你上山了,我阿兄是眼拙,不知道你的厉害,你也不要生他的气。”
八狗见他们回来了,赶紧把他们迎到廊下,此时,廊下的穿堂风最是凉爽,他忙着给大家倒凉茶。
许孚远因为今日的事情,十分的愧疚:“怀夕,今日事,全是因我而起。”
“哦,既然你们都觉得自己有错,那就去天尊的神像前跪着吧,别在我耳边叨叨了。”怀夕喝了一杯凉茶,心中的燥热散去了一些。
许孚远和裘安修见她脸色不好,语气也不好,两人更是一动不敢动,肯定是他们说的话惹怒了她。
怀夕看了他们一眼:“今日的事,你们都没有错,错的是他们,行了,我要休息了,你们也赶紧回吧。”
今日折腾了一趟,看那道玄子也只是一个半吊子,指望他能有什么修仙大法,简直是见鬼了。
许孚远和裘安修只能起身告辞,想着等怀夕气消了再过来,眼见着天色也已经暗了,八狗也出门去许家食铺取晚饭。
观里终于安静了,怀夕就坐在廊下静静地喝茶。
阳气渐渐退去,阴气升,那女鬼的状态好了一些,她沿着阴凉处走到怀夕的跟前,似乎在她身上嗅了嗅。
怀夕看了她一眼:“干什么?”
女鬼这才期期艾艾地说:“你身上有那桃花妖的香味,你见到她了?”
之前阿藤说江绾头上的桃花上有妖气,可是今天她并未见过江绾,也没有见过桃花,不过,在从青朴园的摘星楼下来的时候,一个丫鬟端着一盒桃花膏,说是江小姐让人送过来的,莫不就是江绾江小姐吧,而且今天女鬼是看到门口一辆插满桃花的马车经过,才突然往外冲的。
怀夕不禁侧头看向她:“你口中的仇人就是桃花妖?”
世间生灵修炼成精并不是稀奇的事情,就是那一次知道江绾头上的桃花沾染了妖气,怀夕也没有放在心上,主要是草木这些精灵,性子都十分温顺,即便是修仙,也安安静静地,很少会打打杀杀,可若是桃花妖杀人,那这件事情就要另当别论了。
提起桃花妖,女鬼就满身戾气,只是此处有莲花化生镜,压制了她的戾气,她只能两眼通红:“是,她就是我的仇人,若不是她,颜郎如何会死,我等了这些年,好不容易等到她冒头,我如何能甘心,怀夕君,我不甘心啊,不甘心。”
金色的夕阳落在怀夕的头上,犹如给她镀上了一层金光,她看向站在阴处的女鬼,若是这桃花妖真的伤人,江小姐的那桃花有妖气,就是今日送到青朴园的桃花膏上也有如此浓郁的妖气,就证明江小姐与那桃花妖接触颇深。
江小姐可是要嫁给宋晚霁的,不知道宋晚霁会不会被牵连。
怀夕面色有些凝重:“到底是何因果,你细细说来。”
夕阳一寸一寸收起了尾巴,似乎眨眼之间,落在南山观的夕阳就都没有了,昏暗的光线之中,女鬼的脸上盛满了哀伤:“我父亲是花木局的一位花匠,擅弄花木,皇宫四季的花木都要经他的手,为了寻找最好的花木,他常常会深入山林,有一日,他从外面移栽了一棵桃树到家里。以往,他遇到上好的花木都会送到花木局里去,这次却生了私心,不舍把这桃树送走。”
“父亲是花匠,家里的花草树木多得眼花缭乱,再多一棵桃树,也没有什么。这桃树也是争气,每个月都会开一次花,只开花不结果,家里常常芳香四溢。”
“我那时刚刚及笄,少女心思多,因为对颜家的公子一见倾心,整日愁眉不展,毕竟我这样的家世如何配得上颜家。因为父亲的原因,家中常常有珍品的花卉,像颜家这样的世家大族,日常也是需要花卉的,常常都是我送,每次见一次颜公子,我就心痛一次,以至于后来痛苦得甘愿去死,那一次,我绝食多日,一脚已经踏入了鬼门关,却看到一位粉面的桃花仙子。”
“她长得真好看,若是能长成她那样,就算家世不匹配,颜公子也一定会
夕阳西垂,暑气翻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