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知许脸色惨白,一双眼睛却亮亮的,六月天,他的手却冷若寒冰,用力地回握赵溪亭,声音苍凉:“六弟,这些年,朕错了,朕是真的错了,没有想到屠门氏也是别有居心,当初那道尊果然所言不虚,若我登位,就是亡国之君。前有夏贺良,后有屠门氏,朕不得民心啊。”
赵溪亭紧紧地抓着他的手,清冷的神情一片一片破碎:“陛下,您只是被奸人所惑,现在,奸人已经死了,您一定会没事的。”
赵知许一脸苦笑:“溪亭,你知道吗?从小,我就羡慕你,不,是嫉妒,嫉妒你活得恣意,嫉妒你得父皇喜爱,就连道门的那些牛鼻子也喜欢你。我不信命,当屠门棂找到我时,我沦陷到欲望之中不可自拔。”
赵溪亭当然知道赵知许做的事情,否则也不会有这些年的暗杀和监视。
赵知许吐出一口血,笑了几声:“到头来一场空啊,溪亭,我死之后,这江山就交给你。”
“陛下,贫僧担不起这江山,李皇后已经怀有身孕,江山后继有人......”
“国弱主幼,亡国之相。”赵知许咳嗽了好几声,从身旁拿出传位诏书:“为兄无能,无法收复幽蓟十六州,以后,就,就交给你了。”
赵溪亭接过了传位诏书,眼看着赵知许断气,双眼通红。
天刚蒙蒙亮时,朝臣们已经候在皇城外,突然,皇宫之中响起了钟声。
那钟声一下一下敲在朝臣的心上,随着钟声越来越长,朝臣们的脸色越来越沉。
皇宫之中的钟敲了四十五下,九五之尊,薨!
钟声止,朝臣们跪地痛哭,高呼陛下。
此时,城门大开,一位内侍走了出来,冲着朝臣们一礼,双眼通红,满脸哀戚:“摒尘住持和皇后都在仁明殿,请陆大人、祝大人、黄大人入内。”
皇帝突然亡故,朝臣们经过了短暂的惊慌,索幸还有摒尘住持,皇后也怀有身孕,没有到国乱的地步。
此时,天边发亮,太阳缓缓升起。
几位大人跟着内侍入了皇宫,宫外禁军护卫皇城,以免生乱,一切都有条不紊。
大理寺狱中,魅靠着墙根跟怀夕说起夏怀夕的情况:“夏将军直接认罪了,却把那些大人们弄糊涂了,反而不敢轻易给夏将军定罪,怀夕君,不愧是你的姑姑啊。”
牢房的墙壁之上盘桓着一圈藤蔓,阿藤的声音有些不高兴:“怀夕君,我们什么时候出去啊,这牢里也太憋闷了,方才外面的钟声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