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琛没做什么,把手伸向她熟睡的脸想捏捏,但是刚回来手还没洗肯定不干净,他叹息。
时嫣感觉那种在上方靠近的压迫感逐渐消失,脚步声走远,有推开窗帘的声音,还有关上窗户的声音。
他这一系列动作做得很快,做完后就走远了,时嫣慢慢睁开眼,看到了他往浴室走去的身影。
装爱有多简单,只要乖乖地当一只任由摆布,懵懵懂懂的金丝雀就好了,只要在日常里能让他感受到她需要他的爱护,依赖他并给他想要的陪伴。
季琛匆匆洗了个澡,吹干头发随便换上一身毛衣宽松裤的家居服,赶忙来到沙发前看了一眼。
沙发很大像床,是新换的,为了让时嫣好翻身,为了安全,他还让阿姨把地板全都铺了毛绒地毯,以防滑倒,且亲力亲为包住了所有家具的边角。
他看着她思考着自己要做的事情,他有大把时间,明天就是今年最后一天了,想跟她一起跨年……
只是静静地看着,就觉得很安心。
季琛起身去厨房打开iPad,跟营养师一对一现场辅导,做了很多不同口味的菜,尽量营养均衡,总之想方设法让时嫣多吃一口。
忙碌很久后出来,时嫣还在睡,这次她是真睡着了,因为厨房里那细微的声响很催眠。
季琛走近后弯下腰,勾起她下巴亲了上去,从下往右到嘴角再到左,轻柔而有耐心。
她不知道,每天都不知道,他到底有多想亲亲她,抱抱她。
可是只要是清醒状态,她总会不着痕迹的拒绝,不着痕迹,她以为他看不出来她很抗拒,但他都知道,甚至她自认为藏得很严实的计划他也一清二楚。
前不久她开始记性不大好,比如上一秒要做什么下一秒就忘记了,要坐着想好久才会想起来。
她就开始蹲坐在床头执笔写起了日记,她的日记也不长,大多数都是四个字四个字,只有她自己能看懂的“提醒关键词”。
他为什么知道?他真的不是故意的。是她躺在床上睡着了,没穿袜子,一套粉色睡衣,瀑布般的长发垂在身后压着,只要翻个身肯定就会跟前几次一样压断头发,会疼,会觉得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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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凉凉的,还压断头发,醒来还不知道自己写日记写到哪儿了,到时候又会急得哭,他哄又哄不好,吻又吻不到,他又得跪着求求她了。
所以啊,他就用双手捂着她的脚,捂热了再给她穿上毛绒袜,跟睡衣是一套的,都很粉。
真是可爱的小糊涂,她怎么就越长越小了呢,快要当妈妈了还爱撒娇,脸蛋也越来越圆,像是从盐甜系御姐变成了娇滴滴小姑娘。
只偶尔跟百花负责人聊工作的时候才中气十足,很有气场。
他看得入神,良久后才想起来她那一头长发,看着就发愁,只不过是甜蜜的那种愁。
不能把人弄醒,不能拽断头发,床上落上一根都要跟他闹,当然他也舍不得,上一次维护多年的长发就为了个什么迟,哦现在是榜上富婆的国际男模迟,什么来着,忘记了。
不重要,这次好不容易长长的头发是留给他看得就很好。
他起身靠近,走到床边不小心把她手里捏着的笔记本撞到了地面,好死不死的是用久了的笔记本被折得合不上页,敞开的那一页时关键词也引人深思。
枫起世家,除夕回家,同学聚会,江启同学,他会帮忙,气候温润,小镇待产,和宝宝(这里是马尾辫简笔画小孩),一起过余生。
这是要走,计划里也没有提醒要把他一起带走的词语,他翻遍了也没找到关于他的笔墨。
多次很遗憾的是,他不是傻子,想不懂都很难,不过没关系,他会装瞎。
他真的,不是故意看到的,他不想看到,他不想伤害她。
季琛坐在地面毛毯上背靠着沙发,脚底踩着地毯长腿警惕性地曲起,食指卷起一圈又一圈的长发,眸光柔和,所谓绕指柔,便是指她的这一缕发启于食指,穿过中指无名指,在那无名指上戴着的有着檀香味的真戒圈上显得更加缠绵吧。
启于十九岁,撑过十年人生,忠于此时此刻。
够了,真的足够了。
既然有了保护牌,那就这样吧,他已经习惯了她的存在。
不如就再给她和自己一次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