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朔向董瑞炫耀自己的先见之明,董瑞却不搭理他,埋头使劲儿吃饭。
“嘿!老六,你吃慢点儿,咱是来做客的,瞧瞧你这吃相,太丢咱爷们儿的面儿了!”
董瑞听到这话,抬起头,咀嚼着口中的炖鸡肉,咽下去,从口中拔出一根骨头,然后才不服气地说道:
“我怎么丢面儿了?我丢谁面儿了?我可是交了钱的!还不行我吃饱饭了?”
“没说不让你吃饱饭,就是让你顾及一下形象!”
“注意什么形象?我吃饭就是这个样子,你们又不是不知道!要我说,就是你们这些京城的人太爱瞎讲究!什么牌面儿不牌面儿?地道不地道?吃个饭哪有那么多规矩!”
董瑞话说到这里,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扭头看向了正给煤球喂骨头的陈泽,解释道:
“额,大哥,我没说你!我说的是王朔!”
陈泽抬了抬头,连搭理他俩都不搭理一下的,继续将桌面上的骨头喂给在桌子底下打转的煤球,最近一个月的时间,由于有羊奶,灵泉水的滋养,小煤球长得飞快,早就不是以前那副病怏怏的小奶狗,已经会嚼骨头,吃剩饭了。
小主,
平时总爱跟在主人后面打转,陈泽走到哪儿,小家伙跟到哪儿,妥妥一个跟屁虫。
......
“要我说,咱们就不应该随那么多,我看其他人都是随五毛、八毛的,甚至还有随三毛的,就咱们随了一块!人家自己亲戚兄弟都没见随一块的。咱们也随五毛就行了!”
董瑞还在心疼自己的一块钱,一边大口吃着肉,一边嘴里嘟嘟囔囔抱怨。
“人家是没随那么多钱,但人家都来帮忙了,咱们啥都没干,不应该多随点儿?”
老四周涛似乎也觉得董瑞有些不懂事,几毛钱计较半天。
人家自家人是随礼少,但人家本家的十几个兄弟,可是跟着张家老爷子冒着大雪,一块儿进山打了好几天猎的,而且还忙前忙后,做饭帮厨。
还有一对儿新人的房子,村子里不少人都是出了力的,与这些相比,几毛钱反倒是不算什么。
“那为什么其他知青都随八毛?”
董瑞还不死心,又提出异议。
“人家是人家!咱们是咱们你管人家干什么?”
“我就是觉得这钱花的冤枉!”
“冤枉你别吃啊!冤枉你还吃的那么欢?”
“是你非要拉着我来!再说了,冤枉我才要吃,把我的钱吃回来,要不不就便宜了他们嘛!”
“下次再有这种事,我再也不来了!”
......
喂完狗的陈泽,终于看不下去了,开口制止道:
“行了,话怎么嫩么多?吃饭还堵不住你的嘴!赶紧吃饭,吃完饭下午还有事要忙!”
他明白,董瑞是觉得自己跟李秀莲非亲非故的,不应该多给那两毛钱。
但在陈泽看来,人情世故不是这么看的。
瞧瞧这一桌的饭菜,十二个菜,十菜两汤,一多半儿都是肉,就这还计较什么?
李秀莲张远夫妻俩的新房子,就在陈泽家不远,那边有大片的空地,新建的房子都是在那里。
作为以后的邻居,作为以后在村子里常驻的一员,陈泽免不了要和村子里的人打交道,加之张远的父亲是村子里的会计,虽说他自己不怕对方,但打好关系总是没有错的。
而六个人一起来,他出了一块,其他兄弟几人在王朔的带头下,也都多交了两毛,大家都没有在意这一毛两毛的,只有董瑞在这里斤斤计较,说到头像是在打陈泽的脸,弄得陈泽很不开心。
......
董瑞嘴上抱怨的最多,但吃饭也同样是吃的最多的。
别看个子不高,但贼能吃,敞开了肚皮,酷酷炫,还真是让他吃出了自助餐的劲儿!
“你们还真别说,这张家的厨子还真不错,做的菜比我娘做的都好吃!”
董瑞一边吃饭,还一边评价,他和王朔两个人之所以能经常吵起来,最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两人的话都很多,三两句热火朝天,两三句势如水火!
不过,董瑞倒是有一句话没说错,张家请的这个厨子,确实不错。
就连陈泽吃了,都觉得好!
张家屯的先祖是闯关东时来到这冰天雪地,茫茫大山的,虽然时隔多年,但当地依旧保留了许多齐鲁之地的传统。
桌子上的十二道菜,木耳炒肉,蘑菇炖鸡,凉拌牛肉,排骨扣碗,凉拌饵丝,红烧肘子,清蒸鳕鱼,乌鱼蛋汤这八道菜都是纯肉菜,分量十分足。
剩下四道菜,凉拌粉条,白菜豆腐,炒土豆丝,辣椒鸡蛋,也都是油没少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