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土坯其实是早期的一座城池的城墙,城被黄沙掩盖之后,那高墙还毅力不倒着。在沙漠中行走的人,常常拿那堵墙作为地标,在他们遇到狂风大作的时候,就会想着找到那堵墙躲避。久而久之,它被穿越沙漠的人称为“神龙之墙”。
那堵墙在七十年代被人现过,可当考古学家们前往寻着它的遗迹时,它又消失了,就好像海市蜃楼般,所以七十年代后,没有人再见过那堵墙,也没有人知道到底当时掌握着那座古城的人是谁。
沙漠中的遗迹和财宝,就好像一个谜团,永远被掩在了沙海之中。唯一知道的是,那座城它存在了千年。考古学家曾经花费了大的经历寻找,但是它隐遁于沙海之中,好像真的是一条遨游的神秘真龙,只有在人们需要它的时候,它才会在茫茫沙海中出现,作为人类的庇护所。
当年,汉军们背着黄沙,在那神龙之墙躲了一宿,在风沙停歇的时候,他们随着秦大师和尤化来找原本走在最前面的谷修和戴泽。
虽然失去了两个指路的楼兰人,但看汉军们和刺陵门人都还活着,谷修也是真心的高兴。他想昨晚遇到狂沙突袭,那么逃跑的楼兰人肯定也是遇到了,他们之中有老弱妇孺,现下一定也很累,指不定正躲在什么地方休息。而那个阿洪和赤甲消失了,他们可能死在黄沙之中,也有可能侥幸没死,如果没死,他们身上的毒也会让他们不定时作,一旦作,他们也跑不了多远。
谷修扫视了一圈,身边人各个都力倦神疲,若再拖着这副身子往前,最后找到了楼兰人,也未必能将他们制住,毕竟人数上楼兰人占优,而且霍猛说了,楼兰人的孩童也都是杀人凶手,要一个部族的人都有杀人的本事,那情况可不乐观。
这一思量过后,他便集结了自己的队伍,在一块避阳的沙地休息。而就在他们闭目养神之时,戴泽听到了不远处传来的异样。他向谷修示警,谷修了然于心,他竖耳倾听,是人的说话声,由远到近,那会儿汉军们正休息着,所以也没有人讲话。
秦大师看谷修和戴泽表情凝固,似乎在听着什么,正要问,谷修急急瞪了他一眼,压着声音道:“嘘,有动静,你们别说话,身子尽量往后掩!”
汉军们听到谷修指令,忙是贴着沙丘壁,众人屏息着,努力谛听动静。而谷修和戴泽则像沙海里的蜥蜴似的,贴着沙丘往上爬,二人很小心,但还是有沙子滑落下来,打在了汉军们的脸上。虽然汉军是杂牌军,但是这帮人定力很足,他们强忍着沙子钻入眼睛和口鼻的不适感,抬头示意谷修继续往上。
快爬到沙丘顶端的时候,谷修和戴泽没有贸然伸出头,二人调节了呼吸,就听有气喘吁吁的声音,仔细一听,那声音就是不见的阿洪和赤甲的,二人用楼兰语对话着,听他们的语气真是虚弱得不行。
谷修小心探出头,赤甲和阿洪在沙丘的另一面,他们彼此搀着,踉踉跄跄地往前,阿洪心有余悸地问赤甲道:“兄弟,你说……你说那帮汉人真的被黄沙吞噬了吗?”
赤甲道:“我们生活在这片广袤的极地,能有躲避黄沙的方法,那帮汉人哪里能躲开,现在估计已经……已经在我们的脚底下了吧!”
戴泽翻译着二人的对话,看他们蹒跚的身影渐行渐远,急着问谷修道:“掌事,不追吗?”
谷修道:“当然要追!”话还没说完,戴泽就要起身,谷修一把拉下他的身子,笑道:“别急,这只是两条丧家之犬,凭他们的脚程也逃不过我们的追捕,只是……你看他们现在走的方向,那不是在走回路,而是朝着前头走,你说他们已经知道尼提死了,那么接下去,他们会去哪里?”
戴泽恍然道:“和那帮楼兰人会和!”
谷修颔:“这也省得我们逼他们招出同伴的所在,我们就悄悄跟着,等他们会和,放松警惕后,我们再将他们一举拿下,这岂不是更轻松?”
“好啊,这也省得我们担心两个奸贼会耍什么诈了。”
谷修深不可测地笑了笑,随而对戴泽道:“下去集结伙伴,务必让他们轻手轻脚行事,不要被现。”
戴泽点了点头,众人小心翼翼地跟着两名楼兰人行进,中途谷修在他们身上下的毒作,二人痛苦不已,耽误了一点时间,在他们毒作的时候,汉军们正好休息,那画面想来,应该十分讽刺。
在二人的痛苦减轻后,他们又苟延残喘地继续赶路,毒辣的太阳照在人的头顶,炙烤的感觉,令人十分难受。不过这种感觉马上被接下去的欣喜所代替,两个楼兰人终于停下了,他们到了一片密集的风蚀地,那风蚀地呈白色,和柔软的黄沙相比,它们此起彼伏的身躯显得尤其苍劲,像是被刀削过,棱角分明。岗埠群在正午光照之下,散着奕奕的鳞光,像是一条条即将腾飞的白龙,令人叹为观止。
实际上,汉军和刺陵门人在通往楼兰的时候都到过这片土地,在进这片土地之前,他们就听人说,这是一片令人闻风丧胆的死地,被外乡人称为“畏途”。
汉军和刺陵门人都只敢在白天行走,且尽量不绕道。只是,当时刺陵门人还是出了状况,亏了他们带的青乌大师秦百常,而汉军这边,也因为董策不止一次经过此地,所以才没有在里面迷失。
不过他们还是听到了那种类似鬼的呜咽声,这让他们胆战心惊,中途就有人因为胆小,活活给吓死了……所以当谷修众人又来到“白龙堆”时,所有人都静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