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府试,梁意只有过了府试,才有资格参加明年的乡试。
这时候伯府很需要梁意,但他也不想伯府的事,耽误了梁意考试。
“都怪我……”
这腿,太无用了。
梁鹤恨得捶自己的腿。
蒋大夫进山采药回来,见梁鹤在房中做出这个样子,冷淡调侃:“怎的,不想要自己的腿了?那还受苦治它作甚?”
梁鹤抿了抿唇,秀白的脸因为羞愧而微红。
蒋大夫继续道:“你可想好了,药浴泡完,马上就要断骨重生,即便治不好,疼也不会少一分。如果不想治,何必白受罪?”
梁鹤立刻低头道歉:“没有,晚辈想治,只是想到……有点痛恨自己。”
蒋大夫冷哼:“人乃爹娘生,天地养,恨之前也要想想爹娘,想想皇天后土。”
梁鹤拱手:“大夫教训的是。”
他没忘记回一句:“您老也是,想想父母和皇天后土。”
蒋大夫一哽。
他这些年放逐自己到宜丛这种小地方的荒野,如何不是一种自我惩罚?
蒋大夫叹了口气,道:“臭小子。”
梁鹤笑了笑。
蒋大夫去洗了洗手,为梁鹤煮药的,等药的功夫,就在梁鹤这里看书。
书是梁鹤自己让人在宜丛镇上买来的。
宜丛太小了,只有些经典的四书五经,和一些闲话本。
梁鹤只能读五经,没想到经书都是缺字少页的。
他皱皱眉,继续往后翻。
蒋大夫见他这般,以为是遇到了不明白的地方,就说:“哪里不懂?我看看。”
“蒋大夫懂经?”
蒋大夫吹胡子:“从医之前,我也是个读书人。”
不然怎么认识字,会写方子呢?
“敢问您老功名?”
“不才,只是个秀才。”蒋大夫没好气道:“我一次就考中秀才了,就是那举人——”
死活考不上。
才转去从医,他一路来到京城,在京城杏林也算有点名气。
但,只要是个读书人,哪会对功名没有欲望?
蒋大夫看了一眼梁鹤手里的经书,发现只是缺了页,他又指着经书问:“读到这里来了,前面的都读懂了?”
梁鹤目光闪了闪,淡笑道:“没懂,请您老教教弟子。”
弟子?
蒋大夫不语,罢了,闲着也是闲着,给梁鹤讲讲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