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稳坐西宁伯府主母的位置。
现在还是二房来求她,难不成还让她哄着他们没分寸的亲戚吗?
梁意再怎么正直,他是他,他家人是他家人。
两回事。
俪二太太咬着牙,丫鬟却连墨都给她磨好了,只等着她签字画押。
谢玉惜托腮,在旁悠悠地道:“二婶子最好还是签了吧。意哥儿是个有前程的,万一哪天他高中有了前途,太夫人若后悔分家,还想合家,你当如何?”
当如何?
一个孝字压下来,丈夫如果也同意,她除了束手就擒,还能怎么办?
有了这张欠条,那就不一样了。
俪二太太提起了笔,喃喃道:“……要是他们后悔分家,先还了我这笔欠债再说!”
想到二太夫人分家时候说的话,她忍不住重复了一遍:“一家人嘛,要以整个家族的前途为先。”
所以,“我们一房还欠着债,他们不帮忙还债,说不过去吧?”
俪二太太痛快地签了字,用红泥按下手印。
谢玉惜笑着收下欠条,提醒俪二太太:“婶子做就要做得逼真些,这些银钱你们纵不能一口气还完,一年多少还一些。”
俪二太太一哽,心里说不清楚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只得道:“这是自然。”
说起来,还是谢玉惜帮了他们一家。
俪二太太少不得道谢:“侄媳妇,这回你的情,我都领了。以后……”她自己是没什么指望了,便道:“以后意哥儿会记得的。”
谢玉惜便道:“意哥儿记不记倒罢了,您回去告诉姗姐儿,以后同珠儿说话客气些,别故意说些酸话刺激我家珠儿。”
还有这回事?
俪二太太不知道,她却不得不道:“我知道了,我回去一定好好提醒姗姐儿。”
“婶子,天冷,我骨头懒得慌,就不送您了。”
谢玉惜懒洋洋坐在铺着软垫的榻上,腿上盖着毯子,手里抱着手炉。
俪二太太也不计较这个。
她没心情计较,擦了擦指腹上的红泥,脸色憔悴地回去了。
梁珠在偏房里画画呢,听到俪二太太走了,就过来问:“婶母,您那么说姗表姐,会不会不好?”
“怎么不好?”谢玉惜问道:“你是觉得婶子太盛气凌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