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闭的包间内,昏黄的灯光如重病之人有气无力地喘息着。
那微弱的光线在逼仄的空间里艰难地挣扎。
将压抑的氛围渲染得愈发浓稠厚重。
仿佛每一寸空气都被阴霾浸染。
陈昌杰独自坐在餐桌前,面前的美食热气腾腾。
袅袅升腾的水汽在黯淡的光线下显得朦胧而虚幻,散发着诱人香气,可他仿若未闻。
只是眼神空洞地机械戳着盘中食物,心思像是飘到了九霄云外,对这满桌珍馐视若无睹。
此刻的他,内心被无尽的疲惫与迷茫填满。
望着盘中逐渐被戳得不成样子的食物,他不禁想,自己的生活怎么就变成了如今这般混乱的模样?
曾经对家庭的规划、对事业的期望,仿佛都在命运的捉弄下渐渐偏离了轨道。
他觉得自己像是在黑暗中迷失方向的行者,找不到出口,只能在原地徘徊,任由内心的焦虑不断啃噬着自己的理智。
他的两位年轻妻子,面容虽姣好,却被满脸的阴霾笼罩。
其中一位妻子,双眼死死盯着陈昌杰那副心不在焉的模样,终于,心中的愤懑如火山喷发。
“啪”地一声将筷子重重拍在桌上。
她霍然起身,怒目圆睁,双眸好似要喷出火来,那愤怒的眼神仿佛能将眼前的一切焚烧殆尽,胸口剧烈起伏,大声吼道:“昌杰,你最近实在是太过分了!整天不见人影,家都快成了旅店。还把陈氏制药的药材一股脑地低价卖给悦升制药,这哪是什么明智的投资,简直就是胡来!”
那声音在狭小的包间内回荡,震得人耳朵嗡嗡作响,似要冲破这压抑的空间。
她满心都是对未来的担忧与不安,当初嫁入陈家,本以为能过上富足且安稳的生活,可如今看到陈昌杰这般肆意妄为,她害怕家族寄予的厚望会落空,更害怕自己会失去现有的一切。
在她心中,自己就像一只攀附在大树上的藤萝,一旦大树倒下,她将无处可依。
另一位妻子也赶忙附和,眼神中满是焦急与怨怼,嘴唇微微颤抖,像是风中脆弱的树叶。
说道:“是啊,陈升那小子本事大着呢,他自己能搞定局面,根本不需要我们这样倾尽全力去帮。咱们以后要是有了孩子,处处都得花钱,你怎么就不为我们的将来考虑考虑?”
她的双手不自觉地攥紧衣角,指节都因用力而泛白,身体也微微颤抖,像是一只受惊的小鹿。
她心里既埋怨陈昌杰不顾及家庭,又对陈升的崛起感到隐隐的嫉妒。
她觉得自己在这个家庭中的地位变得岌岌可危,仿佛随时都可能被抛弃,而那些曾经对美好生活的憧憬,此刻都化作了泡影,只剩下满心的委屈与无助。
这两位女子,本就与陈昌杰有着二十多岁的年龄差。
当初嫁入陈家,满心都是对荣华富贵与家族利益庇佑的憧憬,以为踏入了金碧辉煌的天堂。
如今形势急转直下,她们只觉自己的核心利益正被一点点无情蚕食,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烧,几欲将理智焚毁,仿佛置身于黑暗的深渊,看不到一丝希望。
她们不断在心里质问自己,为何命运如此捉弄人?为何当初的选择如今却成了困住自己的牢笼?
陈昌杰听到这些指责,嘴角猛地抽搐了几下,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厌恶感。
他眉头紧皱,眼神中闪过一丝冰冷,暗暗思忖:这两人与我在一起,无非是为了钱,真是俗不可耐。
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向前妻张曼贞。
他的眼神中浮现出一丝复杂的神色,心中苦涩地想着:曼贞虽爱花销,可她有自己的本事,为了这个家,为了我,从不吝啬钱财,与眼前这两人相比,真是天壤之别。
他紧紧握住手中的酒杯,指节泛白,仿佛要将酒杯捏碎,那股力量像是要把心中的烦闷与愤怒一同宣泄。
他又想起曾经与张曼贞在一起的日子,那些温馨的瞬间、那些共同面对困难的时刻,如今都成了心中最珍贵的回忆。
而现在,面对这两个只知索取的妻子,他感到无比的失望与孤独,仿佛自己是一个被世界遗弃的孤儿,无人理解,无人关爱。
猛地将酒杯重重磕在桌子上,酒水四溅,寒声说道:“够了!若是对我如此不满,大可直接提出离婚,我绝不挽留,马上同意!”
多日的怒火和压抑,此刻如决堤的洪水瞬间爆发。
活了大几十年,陈昌杰说话间,还是带着几分摄人的气魄,那声音在寂静的包间里犹如惊雷炸响。
两位妻子被这突如其来的绝情话语惊得呆立当场,像是被施了定身咒。
她们的眼眶瞬间红了,泪水在眼眶中打转,继而簌簌落下,心中虽满是愤怒与委屈,却不敢有离婚的念头。
她们深知陈昌杰做过婚前财产公示,一旦离婚,自己将一无所获,家族也会因此陷入困境。
这段时间,陈氏与总兵之间的明争暗斗从未停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