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谢氏垂下眼,轻轻推了推面前男人,“不过就算是歇着,也总得让我用顿膳。”
她昨夜守了女儿一整夜,回来倒头就睡。
一直到现在天都黑了,也不曾用过饭食。
王少甫松开双臂。
听见里头动静,外面候着的仆婢们轻轻叩门。
谢氏径自下了床,唤了奴仆们进来。
安静的屋内顿时热闹起来。
既不打算再出去,谢氏便没有挽发,去了盥洗室简单梳洗一番后,开始用晚膳。
她才入座,旁边就多了个人。
王少甫道:“我陪你用一点。”
奴仆急忙添了副碗筷。
食不言的规矩,谢氏做的很好。
她沉默的咀嚼食物,直到身旁男人为她夹了一筷子藕片,才微不可见的顿了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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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她用膳完毕,撂下筷子,起身离开。
王少甫看向她碗中,只有他夹的那一块藕片未动,眼神无波无澜。
是了。
他的安宁是这样的脾气。
他早就知道的。
宁折不弯,非黑即白,眼里容不了一粒沙子。
年少时如此,现在也依旧。
在他做出选择时,就该做好面对后果的准备。
他以为他做好了。
可王少甫没想到,她连哭闹都没有,仅仅只是对他日渐冷淡,他就会如此难以忍受。
曾经,他爱极了她的坚毅果敢。
现在王少甫却在想,为什么他可以为了她忍受十几年无子生涯,所有压力一力扛着。
…………
王少甫身为天子近臣,日日忙的脚不沾地,午膳都未回来用,等到天色擦黑回府去正院请安,才在母亲口中,听说了姚家上门赔罪的事。
他气恼未来女婿那点子风流韵事都没处理好,让那贱妾的手伸到了自己女儿身上。
不过姚家赔罪态度确实诚恳。
尤其是承诺年过三十,才允许庶子出生,作为父亲,王少甫心中的怒气消散殆尽。
不过一贱妾,日后还不是随意发落。
得了许诺,女儿出嫁后不用受嫡庶之争所扰,日子过的舒心些,才是实打实的好处。
王老夫人眼露厌色,“要为娘说,姚家的态度够可以了,谢氏今日却丝毫不曾展颜,看了真是叫人晦气。”
“娘,”王少甫无奈,“安宁只得一女,如今受了无妄之灾,见到罪魁祸首,她岂能开颜。”
“你就护着她吧,看她会不会记你的好,”王老夫人冷哼,忽然转了话锋,道:“都几个月了,怎么你房中那些个妾,一个都未曾开怀?”
说着,她上下打量儿子一眼,老脸露出几分狐疑之色,“你该不会……”
“子嗣靠的是缘分,许是时机未到,”王少甫面不改色,站起身道,“天色已晚,娘早些休息,孩儿不打扰了。”
走出主院,身后仆人受了王老夫人叮嘱,低声请示道,“主子今夜要唤静淑苑哪位姨娘伺候?”
王少甫淡淡瞥他一眼,直把那仆从看的脊背发凉。
大房,正院。
谢安宁正在用晚膳,见几日未见的夫君过来,连起身都没有。
王少甫也不介意,他径自净了手,在席间坐下。
早有奴仆添了碗筷。
他才用了两口,身边人就撂下碗筷,起身离开。
再看那碗中还剩的小半粟米,王少甫喉间微梗。
他也撂了碗筷,跟着入了内室,开口就让伺候在旁的几名仆婢退下。
得了主子的眼色,佩蓉微微福身,领着几名婢女退了出去。
房门合上的刹那,王少甫伸手开始解衣襟领扣。
一颗、两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