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里的孩子可能平时比较率性活泼，可真要像这种时候，一个个也活泼不起来。

学生们脑袋低得不能再低，一副生怕被萧戾第一个叫起来的样子。

虽然早一点自我介绍和晚一点自我介绍都是要自我介绍，但是晚一点总比晚一点好吧？这么浅显的道理他们又不是不知道，都在心里祈祷萧先生不要第一个叫自己。

正中间第一排开头位置的杜二黑同样低着脑袋，心里不停嘀咕：都怪爹，觉得在前面看得清楚看得清楚，还能让先生更快记住，非要让自己坐在前面，不然现在自己一定会坐在后面一点，离先生这么近哪里好了，吓死人了好吧！

和他一样想法的不在少数，像他这么倒霉的结果却只有他一个。

萧戾也没有特意挑选，视线一垂下来就看到他了，干脆就把人给点出来，“从你开始吧。”

杜二黑：“……”爹啊！你害我不浅！

“同学？”萧戾看他好一会没动静，便敲了敲他的桌面。

明明声音不大，可落在杜二黑的耳朵里无异于惊雷炸响。

小孩十一二岁的年纪，人如其名，皮肤黝黑，在这个学舍里怕是找不到他更黑的小孩子了，可哪怕他肤色偏黑也藏不住那抹羞涩。

杜二黑站起来，被要求转身面对同窗们的时候，声音都磕磕巴巴了，“要、要转过去？”

“自我介绍自然要面向所有人，一会其余人也是，坐在中间的同学做自我介绍的时候，记得前后左右都转过去看一看，认识同学的同时，也让同学们认识一下你。”萧戾语气冷静，无视了小孩们的“战战兢兢”。

毕竟现在只是让他们自我介绍，面对的这都是同窗，以后等他们学有所成，他们再做自我介绍的时候，面对的或许是他们自己的学生、主家、官员等等，现在不把胆量练一练，难不成要等事到临头的时候再练吗？

众人：“……”读书好难啊！

作为被第一个幸运儿，杜二黑觉得要不是自己足够黑，别人一定都看到自己脸红起来了，等下学之后还不知道要被小伙伴如何笑话。

想到大伙平日里笑话人的那些话，杜二黑抖了个激灵，比起不敢自我介绍闹出笑话，自我介绍好像也没那么恐怖了。

深吸口气，他转过身去，眼睛往上面看的同时开口道：“大家好，我叫杜二黑，今年十一岁，是家里的老大，底下还有两个弟弟，都是小哥儿，现在也在学堂读书。”

“啪啪啪——”

“不错，大家鼓掌。”萧戾带头鼓掌，学生们看他都鼓掌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鼓掌，但是也跟着鼓掌了。

杜二黑没想到只是说一说自己叫什么之类的，竟然就能得到先生的夸奖，笑容一露，傻乎乎地说道：“谢谢先生！”

“好了，坐，下一个接上。”萧戾没有管小孩的兴奋，示意他坐下，然后又让杜二黑后面那小孩自我介绍。

都说万事开头难，有杜二黑开了个还算好的头，加上他又得到先生夸奖，让其余小孩也想要得到先生的夸奖，因而从下一个学生开始，除了本身就内敛的孩子，其余学生都表现得很不错。

“大家好，我叫顾田，是隔壁下河村的，我家里都在种先生家的田……”

“大家好，我叫刘狗子，是庄子上的，家里还有个姐姐，和我一样在学堂上学……”

……

村子里的孩子可能平时比较率性活泼，可真要像这种时候，一个个也活泼不起来。